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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下,西方的光芒消逝了,尽管太阳还会升起,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也许是意外吧,毕竟我都穿越过来。”我内心一个声音回答道,那应该是我想说的回答。
面对漆黑下来的海面,只有单调重复的海浪拍打在艇身上的声音,这种环境让人更容易直面自己脆弱、假装忙碌的内心,有时听听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是一种奢望。
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是潘胤桥陪我看的一部很老的漫画《萤火虫之墓火垂るの墓》里印象很深的台词。
当时不知道这种深刻印象为何而来,直到分别,去到不同的大学,直面同样普通而令人烦躁的生活后,才明白认识自己的平庸和无能既是一种明天,也是一种必来的意外。
不过何必挂念人家,人家也许有一种更好的生活,而我,只不过是生存罢了。
从高中开始再到第二次高考,一切已经泾渭分明……
可现在,在这U-49的指挥塔上,我掌握着一船人的未来——这种前所未有的责任将我从回忆的溺海中拉了上来。
“这种夜晚也很适合让敌人痛彻心扉。”我拍了一下指挥塔上的护栏道。
我关上了指挥塔的舱门,潜艇进行了最后一次检查,电池充满、压缩空气充满、空气质量良好。
时间晚上十点三十二分,距离涨潮还剩一小时十分钟。
“下潜,25米,定深后回音测距汇报海床距离。”我发布命令道。
大副陪我巡视了一次潜艇,鱼雷舱中挂载在装填架上的超载的两发鱼雷已经放在了地板上,这导致舱室两边的艇员床位都收了起来。
鱼雷官雷尔向我汇报:“只要潜艇进攻前稳定五分钟,我就能完成紧急检修预热。”
“我知道了,会留出这五分钟的。”
军官舱里基恩已经煮好了咖啡,正坐在水听器前。
我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偷袭全程都需要潜在水下,水听必须一刻不停,这对于基恩来说是一个挑战。
平时喜欢开玩笑的他现在表情严肃,认真地执行着命令。
艇员休息舱也没了平日的声音,艇员们躺在他们的床上休息着,但我知道他们都没睡着,不然早该打呼噜了。
从艇员舱挤过去,平日艇上最大的噪音源:柴油机,已经停止工作,角落里放着轮机长兼机械员柴尔弗雷曼夫预备的维修工具——一把老式汽油喷灯、扳手、管道止水夹具。
柴尔弗雷曼夫正在尾部鱼雷舱盯着蓄电池,看到我进来,立刻立正敬礼道:“潜艇动力正常,请指示。”
“我相信您的技术,就像我相信U艇一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报告艇长,”此时潜艇深度稳定下来,一名艇员跑过来向我汇报海底测距深度道:“距离海床还有37米。”
“再下潜5米,每隔十分钟测距报告。”
“是!”那名艇员立正敬礼离开。
回音测距仪的原理和声呐类似,但是因为正对下方的原因,短波测距不会轻易被发现。
虽然短波探测距离较近,但是应对海港的深度绰绰有余。
我命令下潜到30米,越接近海湾,海底深度越浅,每前进几十米,艇员都会汇报海底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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