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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贾珩的平易近人,并非传说中那般威服自用,让在场众人都生出一股好感来。
这就是心里初步的期待不同,本来以为是少年得志,张扬跋扈,不想竟如一书生,温文尔雅。
这时,原山西巡抚项孟清,面带微笑,道:“永宁伯所撰三国一书,老夫多有拜读,当真是荡气回肠,老夫还想着会是何等扬,想来也只有永宁伯这样文韬武略俱全的大才,方能有此大作。”
毕竟,曾经是朝堂的二品大员,这时致仕,反而比在场所有人的应对都从容。
其他在场官吏,多是人精,也都纷纷附和,都是说着三国之书,是何等惊时之书。
这就好比,不称赞贾珩为军国辅臣,在河南之乱,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是盛赞他多才多艺,平易近人,更能挠人痒处。
因为前者是既成事实,众所周知,不过多渲染,有目共睹。
甚至其本人都知道,听的太多太多了。
而眼下这样称赞,贾珩就成了,打仗的将帅中,最会写书的,写书的将帅中,最会打仗的。
贾珩微笑了下,说道:“项老先生过誉了,不过信笔涂鸦,见笑大方,不过,公务繁重,也没有得空暇,待得空之时,后续回目也会刊行印刷。”
景学潜手捻胡须,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永宁伯为柱国之臣,一身干系重大,公务当紧,我等虽想一睹为快,但也知道,不可因私废公。”
听着“因私废公”之语,众人都是笑了起来,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不提贾珩与一众官僚应酬——
却说洛阳城,洛水之畔的安从坊,一座占地广阔,林木深深的宅院中,东厢书房灯火通明,人影潼潼。
几人围桌而坐,茶盅中的香茗热气腾腾,清香四溢。
楚王此行带来了两位长史,一是冯慈,一是廖贤。
“这洛阳城不愧为唐时之都,繁华比之长安,犹过之而不及。”楚王看向街道上的灯火辉煌,低声道。
作为开府多年的藩王,楚王在洛阳自然置有产业、田宅,这座宅邸就是其下榻之所。
只是,大汉明面上对藩王的限制,没有旨意不得擅离京师,故而,楚王也就随着崇平帝巡幸洛阳时,在洛阳小住一段时日。
冯慈问道:“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楚王接郑卫两藩入京没有什么麻烦,两藩之藩邸先前就被京营团团保卫更有锦衣府卫士密切监视,可谓形同软禁,楚王一到,向两藩宣读圣旨,郑王两藩战战兢兢,如何敢抗旨不遵?
楚王道:“待见过永宁伯后,再核实下相关证人证言,一同上路,再行启程。”
洛阳城中的浣花溪园的牡丹盛开其时,他其实想在洛阳多留几天,而且,先前路上听说,姑姑也将要到洛阳。
想起自家那位姑姑,楚王神情一时恍忽,心头微热。
见着楚王目光出神,廖贤唤了一声道:“王爷。”
楚王怔了下,勐地回转过神,道:“廖先生方才说什么?”
旋即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道:“待在神京,如今好不容易在洛阳一趟,还不能久待,一赏洛阳牡丹,不得为一生憾事。”
最是无情帝王家,他甚至还不如一普通官吏,他们仕途失意,还能寄情山水,而他生来就在神京,拘束于方寸之地,如果就藩,更不得出藩地半步,只能如郑卫两藩一样,吃喝玩乐,了无意趣。
除非他荣登大宝,然后就能如祖父那样游玩江南。
冯慈沉吟片刻,劝道:“王爷还是当以政务为重。”
楚王点了点头,整容敛色,道:“是我一时忘情了,时候也不早了,去见见贾子玉。”
虽永宁伯日益权重,但毕竟是臣,也没有一个他早早去,等候着永宁伯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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