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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还是杀了我吧!”空荡荡的海面上,乔晚琼捂住脸大声哀嚎。他受够等待救援的过程,也受够被太阳暴晒了,更何况,他和付清乐都没有把握真的会有人来救他们。
付清乐一条腿挂在船边,正随着海浪轻轻晃。他倒是有闲情,其实只是摆烂而已。
想过御剑,但大海有灵,小船驶入了一片禁制之地,不知何时才会解除,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永远。
常言旱得旱死,涝得涝死,如果能让他们知晓其他人正在经历着什么,兴许还是觉得他们的处境最好。
可他们不是老天,看不到这些。
付清乐无聊坏了,而且又热又闷,他倒是能坚持,就是乔晚琼细皮嫩肉的,真怕他热出毛病来。
“盖着吧。”付清乐脱去外套丢在他头上,随即又懒懒地躺下,“避避太阳。”
乔晚琼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是晒伤了,有了遮挡的衣服才好些,便急忙把整个脑袋盖住,只留一点呼吸的缝隙,连声道:“谢谢谢谢!”
这件衣服有股纯粹的木质香韵,是金陵秋氏为金阙阁所调,专属于他们宗门的旃檀香。此香高贵蕴藉,自古就为香中珍品,也可增强修仙者的定力与悟性,的确很符合付清乐的身份。
所以乔晚琼跟着静下心来,好像真的放松了不少。
但只有一小会。
他觉得后背硌得慌,不管换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毕竟他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还有个妹妹替他扫除一切麻烦,又哪里吃过苦。
哦,唯一的困难可能就是宋二爷在沔阳出事,被宋宗主知晓的话他很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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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乐看过来,“你屁股痒?”
在那挪动半天了,烦不烦啊?
乔晚琼觉得这句话怪怪的,特别是经付清乐说出来后,意思更怪了。
“……坐久了不太舒服。”
付清乐还是摊着的动作,已经懒得再起身。他用下巴点了点臂弯,示意道:“过来。”
乔晚琼也不扭捏,有白嫖的枕头谁不要啊,他爬过来躺下,果然比硬靠舒服多了。
而且付清乐怀里比那件衣服上的旃檀香更醇和,馥郁中又透出一股甘甜,几乎很快,乔晚琼就开始打哈欠了。
付清乐嘴上说他娇气,一边又替他盖好衣服,温声道:“睡吧。”
乔晚琼心里想着,难怪这家伙斩男又斩女,这换谁不得迷糊。
他在付清乐的臂弯间安心躺好,让付清乐也能把下颌抵在他脑袋上,一并闭眼小憩,两个人都挺舒服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付……少主?”
“怎么了?”
乔晚琼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就是突然想喊付清乐,毕竟要和这个人一起死,真的有点晦气。
可事实上,要是没有付清乐,或许他早就死了,遑论什么晦不晦气。
“唉,没事。”
乔晚琼已经看开了,起码黄泉路上不孤单,像他这种人,变成鬼了都是最低等的,有个付清乐还能保证不受欺负。
他不知道,付清乐眼中的世界和别人从来都不一样,若说习以为常也好,无人指正也好,谁说得准哪个才是对的。
付清乐又没死过,当然没去过鬼市冥府了,但神仙鬼魅、精怪妖兽就是常伴于他身,这些东西咫尺现实。金阙阁亲传弟子或多或少都有阴阳眼,唯独他的情况稍微复杂了些。依他所见,人和鬼没有什么区别,一座坟墓就是一个家庭,那么幽冥地府肯定也是另一个人间。
换句话而言,或许他才是唯一的“正常人”,他们都看不见,只有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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