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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殿下何干?殿下若无他事,我便……”
桓澈面沉如水:“你觉着我在海宁县出手相助是为哪般?”
顾云容直想笑。
他想让她怎么想?难道认为他当真对她有意?这可能么?他还是他,难不成如今相处的时日还不及前世多,反而喜欢上她了?
这太奇怪了。
桓澈见她眼中竟透出些讥诮的意味,一时气得居然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她是在装傻?
顾云容觉得敞开了说最好:“我头先也说了我欠殿下一个人情,殿下若有什么差遣不妨直言,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钱塘县了,怕是不好还人情。”
她留意到他好似一直未曾发现她在称呼上的随意。
有一瞬间她觉得这是一种纵容,但很快又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你可以走了,”桓澈的声音生硬紧绷,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你不是说回城之后要将谢景的礼物物归原主么?交给我,我命人还与谢景。”
顾云容一惊,她跟秋棠说的话居然被他听去了,这耳朵简直跟驴耳朵一样尖。
桓澈折返马车旁,将匣子随手丢给握雾,回身入了车厢。
他需要冷静。
他方才竟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看到顾云容跟谢景立在本是他们约好的地方,心里就止不住泛酸。兼且后来顾云容疑似跟他装傻,他险些忍不住将她狠狠压到桥墩上,让她好好看看他究竟为何会出手帮她!
他担心自己会当场失控,所以迅速离开了,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完。
他耳旁回响起她的诸般言语,最后停在了两句话上。
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钱塘县了。
他只觉心里的一团乱麻又被揉了一遍。
他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房门开启,看着黑魆魆的书房,握雾略显忐忑地看了桓澈一眼,见他面上平静无波,这才暗暗舒口气,疾步入内点了灯,又认认真真地将槛窗开了两扇,方折回门口,请桓澈入内。
桓澈接过他递来的名录,迅速翻看几页,瞥见寇虎的名字时,看到后面的注解上写着“漕运水手兼周家渡舟子”。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今日在船埠看到的那个粗黑汉子。
顾云容回家的路上,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她可以借桓澈的手除掉寇虎,如此便可免除后患。
她路上想了许多法子,甚至连举家搬迁都想到了,但都不是最稳妥、最保险的法子。唯有借力除恶,才是上策。
寇虎乃穷凶极恶之徒,她后来受寇虎胁迫时,听他说他手上早就有人命,杀人于他而言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还威胁她说若她一直不识抬举,仔细他灭了她全家。
霸头挑头的一场械斗死个百十号人都是常事,所以顾云容对此毫不怀疑。
顾云容至今都记得那种被比自己强百倍的恶徒胁迫的无力感。还好寇虎担心她寻死,只是逼她妥协,没有用强,这才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这种歹人就该早早除掉。从桓澈这两日的作为她也能看出他应有肃清官场之意,那顺道为民除害应也不是不可以,左右这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问题就在于她应当用什么罪名来告发寇虎,以及应当用怎样的言辞去跟桓澈说。
顾云容深深叹气。
她听说当年顾家跟汝南侯沈家祖上颇为交好,结果后来两家几乎朝着两个相反的极端发展。沈家如今正当煊赫,而顾家却是困境不断,思想起来,倒也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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