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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时宴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一般,一脸无辜的朝着顾甚微看了过来,然后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了。
“公子,你这头发还在滴水,小的给你擦上一擦。”
那长观说着,两只袖子往上一撸,他拍了拍肩膀上搭着的一块干布,在空中转了转,像是樊楼里头玩杂耍甩飞饼的小二哥。
顾甚微瞧着他那大开大合花里胡哨的架势,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那一秒钟那白布上了韩时宴的脑袋,长观的双手抡得飞起,活脱脱的像是在揉面团。
韩时宴头发上的水被甩了出来,冰凉的水直接甩到了顾甚微的手背上。
顾甚微瞧着嘴角抽了抽,“韩御史的脑浆这么多年还没有被你甩干净么?长观若是开家面食铺子,那说不得要成汴京第一飞饼王。”
她说着,将手中的姜汤放到了韩时宴旁边的小桌上。
长观停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平日里在府中,都是老嬷嬷帮忙的。我自己个都这般擦的,要不就直接甩脑袋,甩上半个时辰,头发也就干了……”
任由长观搓扁揉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韩时宴听到这话身子一僵。
戏过了啊!
谁他娘的能够甩上半个时辰的脑袋,你摸着你的良心问你信吗?
若是有这本事,夏日炎炎的时候,官家身边要什么慢悠悠的摇扇人,直接在你头上绑八个扇子,让你不停的甩头好了!风还大!
他朝着顾甚微看了过去,却见她明显已经看出了端倪,清了清嗓子,对着长观道,“不用擦了,已经可以了。你且先将脏衣衫收去马车里。”
顾甚微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又看着他还滴着水的发梢,没好气地叹了一声。
随即拿起长观放在一旁的布,扔到了韩时宴的头上。
然后走到他的身后,动作并不轻柔的擦了起来,“韩御史来做什么?”
顾甚微可并没有认为韩时宴是特意来她家中沐浴,耍赖皮让她帮忙擦头发的,毕竟她将他摔出去,这是根本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
她不知晓,白布底下的韩时宴这会儿耳根子红得简直可以滴出血来。
“不是说好了要去看那宅院的么?同人约好了总不得改期。我瞧着你这宅院也住不下了。王家如今平反,小景可以光明正大的考科举,该是有自己的书房,再请一个好的夫子了。”
“陶然获罪,他那宅院要被没收,我会向官家请旨,让那宅子重新还回来。只不过不是一两日的功夫。”
见韩时宴说的都是正事,顾甚微那一丝丝别扭瞬间消散了去,认真听了起来。
“王夫人在边关受了苦,回汴京之后怕是也要好好调养一番,太医往这里来不方便。再则还有李铭方,这里怕是住不下了。”
“你不是着急离开汴京么?那还是早日买好宅院,也好早日安顿。”
顾甚微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心中微微有些苦涩。
虽然她是想着快些离开汴京,断绝了二人的心思,可这话从韩时宴嘴中说出来,却是令人有些泛酸。
她没有瞧见的是,那白布底下坐着韩时宴,这会儿嘴角根本就压不住!
虽然之前顾甚微偷偷去探他,他已经知晓了她对他并非是没有情谊,可如今这一顿,他更是确认无比。
他心悦顾甚微,顾甚微也同样心悦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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