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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冷白,将他向光一面的脸庞连同头发都染作了萧杀的银色,但那黑如深夜的双瞳,却依旧讥诮着在这月色之下,不为所动。
“完颜将军?”
“正是。”
点着头,完颜改之缓缓将手中长戟提起,以一种非常谨慎的态度指向那男子。
“我专程前来捕你,所以,亮你的牙。”
“捕我?!”
那男子似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仰着头,笑得前仰后合。
“要捕我,那么,你以为我是谁?”
亦同样在嘿嘿笑着,完颜改之双手执戟,慢慢的自山脊上走下,向那男子走近。
“你是谁?你便是在这半月中先后狙杀我黑水军五名重将的野兽,你便是配得上我完颜改之身份的一头猎物。”
“而同时,你也是有着高贵出身的人,那出身,将使我在猎杀你时更感快乐。”
“渭水凶兽,英正英大家主,你的名字,在下是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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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店中走出,云冲波边抹着嘴,边笑道:“闻霜你刚才吃得这么少,到底有没有饱啊?真得不要再带上一些干肉吗?咱们可还是要赶路的。”
萧闻霜微笑道:“不妨事的,我一直都吃得很少。”
两人此来不欲多事,夜间几不宿城,尽是趁夜而行,反正以萧闻霜的实力,就算遇上些什么不开眼的短路截道的小贼,也都不放在心上。
两人将栓在店前的马牵了,向着城门缓步而行,走了几步,云冲波忽地摸摸肚子,笑道:“闻霜…你等我一下,我去去便来。”说着已是转向路边的一处破烂茅房,一头钻进,萧闻霜微微一笑,牵着马走开几步,转回身背对着茅房,心道:“这般脏的地方,也亏公子能捏着鼻子进去…”
她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茅房里面并不大,只四个坑,最里面已有一个人蹲着了,云冲波适才还是面含微笑,此刻却已是脸色惨白,一步踏上踩墩,连裤带也不解的便蹲下来,双手互相紧掐,嘴唇不住颤抖,几乎便要惨呼出来!
“吁…”
紧咬牙关将近七十个弹指还要多,云冲波方长长吐出一口粗气,神色渐渐松驰下来,此时,大汗已将他的背上渗透,便连颈后发根处也是湿漉漉的一片了。
(还好,瞒过来了…)
一路同行多日,萧闻霜固然早已清楚掌握到了云冲波的隐患与心忧,但反过来,她的刻意回避与屈意照顾,云冲波又怎会感觉不到?
当然知道萧闻霜是真心诚意的在关心着自己,也知道有她相助,自己将会较容易的自痛苦当中回复,可是,基于自己也没法完全掌握的一些想法,云冲波却不愿让她知道,更不愿让她帮助。
与”骄傲”无关,那只是云冲波的”关心”。
他的每一次痛苦固会令萧闻霜的心抽紧,可萧闻霜的每一次难过,却同时也使云冲波更加难受。
(没用的我,一直都是在依靠闻霜的保护与照顾,所以,我不能再让她有更多的担心和难过了…)
若非如此,时刻也受着“担忧”和“痛苦”这双重折磨的云冲波,又那会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什么饮食的美味,去在意什么风土和人情了?
便明知道自己是在作伪也好,但当发现到这样可以令萧闻霜有较多一些的安心时,云冲波便开始努力的这样表演。
(那样美丽的嘴,那样美丽的眉,不应该蹙上,而应该是欢笑着的才对啊…)
自当日离开太平秘洞之后,萧闻霜便再没有以真面示人,可曾历过那惊鸿一瞥的云冲波,却总也难忘那一瞬的惊艳。
(唉,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这样把闻霜扯进来和我一起冒险,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啊…)
越向金州深入,云冲波就越感到自己这一次决定的冲动与无谋,而对萧闻霜的歉疚之心也就越强。
(象没头苍蝇一样的撞来撞去,什么也没法知道,就算跑到了兴庆又能怎样?如果能有一个熟悉本地的向导就好了…)
沉浸在自己的思路当中,云冲波并没有注意:当他蹲下时,茅房最里侧的那个人有一些很奇怪的异动,也没有注意到:当他努力自制和用心思考时,那个人正在努力用一种很快却又很小心的节奏把自己收拾干净,并已经站起来,在蹑手蹑脚的向外走出去。
…是什么提醒了云冲波?按照历史上的种种过往,可以称之为“福至心灵”,也可以说那是“老天庇佑”,甚至还可以说是某人的“时运不济”,而云冲波自己,则是非常肯定的指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对“坏人”或曰“骗子”的直觉。
当那人将要走出时,云冲波猛然抬起头,盯住那似乎有一些熟悉的背影。
“大叔…是你?!”
本书旨在打造第一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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