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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原本还只是含着泪,有些泪眼朦胧,只是听到安帝这句话,就像突然被打开了泪闸,眼中的酸涩之意再也忍不住,泪珠簌簌地顺着精致的脸庞留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她放在膝上的手背之上,氤氲出一朵朵瑰丽的泪花,也让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通通烟消云散。
“父皇!”她哽咽着叫一声,扑入安帝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心中知道父皇这几日的反常很大程度是受那香料的影响,原本的心凉又渐渐回暖,心中对安帝的埋怨之情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却冷不防听到父皇对自己道歉,这一刻,感动铺天盖地而来。
安帝是君王,他有着君王惯常的通病。自负,自傲,拉不下脸面。可所有的这一切缺点在自己面前却通通消弭于无形。
公仪音抱着安帝,一如小时候撒娇似地抱住他的模样,心中被满满的感动充满。
上天待她何其优渥?有秦默,有父皇,还有那么多真心待她的朋友。一时间,竟感动地不能自持,只不住地流着眼泪。
安帝轻轻地拍着公仪音的后背,柔声地宽慰着。
哭了一会,公仪音终于止住了啜泣声,想到自己方才那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红了脸。半晌才扭扭捏捏地退出了安帝的怀抱,只不敢抬头去看安帝。
安帝轻笑一声,拿过方才公仪音放在榻上的帕子,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柔声道,“好啦,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可要笑话你了。”
公仪音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我……方才一时情难自控,让父皇看笑话了。”
安帝感慨良多地拍了拍公仪音的手背,“朕知道,难为你了。”
公仪音摇摇头,“没……没有……父皇能平安是最重要的。”
安帝微微一笑,想起方才未完成的话题,沉了目色看向公仪音道,“所以重华……怀疑是皇后将朕殿中的香炉给掉包了?”
公仪音点点头,“我问过刘中人了,那段时间,皇后的确来过几次甘泉殿,要下手也是很简单的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安帝的脸色倏地暗了下来,咬牙切齿道,“那个毒妇!”他顿了顿,带了几分犹疑看向公仪音道,“重华,你那日说的……皇后她和高琼……是真的么?”
“父皇,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再没抓到高琼之前,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了去。”
安帝恨恨地捶了锤一侧的床榻,眼中露出一股狠厉的情绪来,“朕要杀了她!”说罢,掀开床褥就要起身下榻。
“父皇!”公仪音忙按住他的手背,“请父皇暂且再忍耐些许。”
安帝被他按住,身子没有动,眼中神色却认识恨恨而凌厉,“重华觉得朕不该杀了这般狼子野心的人?!”
“父皇,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公仪音生怕安帝一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来,忙柔声劝慰道,“一则,对于皇后的罪状,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流珠已经自裁,亦没有了人证。如果贸然动她,陆家定然会不满。现在北魏已经在边境虎视眈眈,我们不能再自己挑起内斗了。二则,如果皇后当真与高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我们动了皇后,高琼就会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极有可能铤而走险,我们现在在明,敌人在暗,若他当真突然发难,很难招架得住。”
听了公仪音的分析,安帝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恨恨地叹一口气,“你说的确是有道理,看来朕也只能姑且忍下这份气,依旧如往常一样麻痹着她为上策。”
公仪音赞同地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不过阿默那边说,高琼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眉目,相信很快便能查出。到时我们再打他个措手不及,皇后这边也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父皇觉得呢?”
安帝“嗯”一声,看着公仪音欣慰道,“重华,朕多亏了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和秦九郎那么一个好女婿啊,若你是男子,这公仪氏的江山,朕就不担心了。哎……”
看着安帝略有些慨叹的眉眼,公仪音蓦地想起太子,心中不由琢磨起来:太子去明月夜的事,究竟要不要同父皇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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