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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抿唇一笑,“我与阿染本就熟识。此事啊,还得追溯到几个月前的薛公一案。”
听到“薛公一案”四个字,安帝面上笑意淡了淡,大概是想到了在薛公一案中身亡的高氏嫡女高楹了吧。
公仪音看明白了,却不说透,只挑重点说着秦肃和萧染相识的经过,“我和阿染与薛公之女薛静仪相识,那日薛公的夫人生辰,静仪邀了我和阿染去薛府参加。正好秦五郎因为同薛公相识,也参加了那次生辰宴,所以他和阿染才认识的。”虽然她心知萧染真正认识秦肃的时候,可能要追溯道那日王夫人生辰之时秦肃大闯秦府一事,但此事对秦肃无益,她自然也就不拿出来提了。
说到这里,公仪音顿了顿,笑意盈盈地看秦肃一眼,“后来大概秦五郎和阿染又一起参加了几次宴会,所以才渐渐熟识起来了。秦五郎,我说的是也不是?”
她这话说得巧妙,点出秦肃和萧染认识的场合都是有他人在场的,也就是说,两人并没有发生私相授受的情况,只是见了几次面,渐渐被对方吸引了罢了,挑不出任何礼数上的差错,自然也不会对萧染的名声有什么损害。
秦肃是聪明人,哪里能听不懂公仪音的言下之意,此番见她将话题抛给了自己,便顺着她的话头继续往下说。
他看向安帝点一点头道,“重华殿下说得没错,微臣的确是在薛公夫人的生辰宴上结识萧家女郎的,后来又见过几次面,深觉女郎性情温和,且与微臣志趣相投,因而渐渐对女郎产生了好感。只是……微臣如今事业未成,不敢想成家之事,是以迟迟未向女郎吐露心迹。”
他的语声虽浅淡,却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情愫,眼中凉薄的情绪也柔和不少,看在众人眼中,原本的狐疑和顾虑也打消了。
看来,秦五郎方才所言非虚,他的确心悦萧家女郎才是。
安帝将秦肃的神情尽收眼底,心思转了几转,浅笑着点点头,别开眼看向低垂着头沉默不语的萧染道,“萧家女郎呢?你对秦爱卿的感觉如何?”
“我……”萧染看安帝一眼,似有些不好意思。
公仪音本想开口替萧染回答了,后来转念一想,感情毕竟是两人之间的事情,日后的路还得他们两人携手去走,自己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便住了嘴,关切地看着萧染。
萧染微垂了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情绪有些紧张。
秦肃的眸光也一错不错地落在她清丽的面庞之上,平生第一次,他竟然生出了些许紧张的感觉,手心里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虽然他下意识觉得萧染也是喜欢自己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突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万一……万一她碍于女孩子家家的羞怯不敢承认,那自己该如何收场?岂不是给她挖了一个坑?
大概谁也想不到,素来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秦五郎,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一天。
萧染低头沉默了一瞬,很快似想通了似的,长舒一口气,起身从榻上站了起来,朝着安帝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语声清越道,“民女不敢欺瞒陛下。民女……的确也心悦秦五郎!”
她的语声不算大,却是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听在秦肃耳中,仿佛心中突然被什么间撞了一下,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他毕竟是秦肃,很快从吃惊的情绪中回转过来,看一眼眉目清雅神情坚毅的萧染,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己怎么忘了,她是萧染,并不是那些普通的世家女子。
她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安帝大概也没有想到萧染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一时竟没有接上话,场中的气氛静下来,又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公仪音自然不会让此事就这么尴尬地晾着,轻笑一声看向安帝道,“父皇,难怪我与阿染交好,阿染这大方敢说的性子,倒与我有几分相似呢?父皇你说是不是?”
她虽然话中也夸了自己,但因着是用这样打趣的语气说出来,听上去就如同玩笑话一般,语声又是轻轻脆脆如珠落玉盘一般的悦耳,自然不让人生厌。
安帝很快回过神来,笑一声附和道,“是啊,果然是敢爱敢恨的性子呢。”
见安帝接了自己的话,公仪音清泠绽唇一笑,颊边梨涡微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流光,“既然如此,父皇不如接着把这个媒人做下去,给阿染和秦五郎赐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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