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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完箭,姜时愿本想再和裴彻去看皮影戏,却不想,好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大雨。
原本热闹温馨的人流,乌泱泱四窜,乱成了一团。
裴彻怕出意外,拉着她迅速找了一个屋檐避雨。
大雨瓢泼,寒风萧瑟,街上的灯火变成了稀稀拉拉的几点,点缀在漆黑的雨幕中。
姜时愿蹲在屋檐下,看着屋顶滴下来的雨滴,耷拉着脑袋,有些怏怏不乐。
“看不成皮影戏了。”
她昨晚练了一晚上,她还想在裴太傅面前露一手呢。
裴彻站在上风口,手里握着她的鱼灯,侧身为她挡住外面灌进来的风:“下次再带我来。”
他说的不是‘我们下次再来’,而是‘再带我来’。
被肯定的姜某人,一下又释怀了。
她都要嫁给裴彻了,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带他来。
雨水滴滴答答,姜时愿歪着头看他,从下望上去,身旁的人高大又沉稳,姜时愿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裴彻低头看她。
姜时愿依旧蹲在那,仰着脸看他:“从这看你,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你像一棵树,我像一棵杂草。”
“你这棵树过得也不怎么好,却还是装作不经意,为我遮风挡雨,再漏出一丝缝隙,给我阳光和雨露,让我活得不知天高地厚。”
“是吗?”裴彻眸光浅浅,神情安然:“可在我眼里,我是一棵树,而你是风。”
“你是一阵本该无拘无束的风,因为一时的好奇,不经意的停留,时而呼啸聒噪,时而温柔安静,让我这棵根须被禁锢在深土的枯树,每日都过得没有那么枯燥。”
姜时愿不知道裴彻是这样看自己的,也不知他心思这般悲观,心里有些触动,但触动之余却还是有些不喜。
“聒噪?”
“你觉得我聒噪?”
姜时愿拧着眉大声抗议道。
两只眼睛都瞪圆了,好似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就休想安宁!
裴彻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压不住唇角,索性放开了。
“不聒噪吗?姜吵吵。”
每天说不完的话,从书院到街角,一个狗打架,她都能绘声绘色讲半天。
有段时间,他看书耳朵里都得塞着棉花,不然不是她四面环绕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就是她上窜乱跳追猫撵狗的咋呼声。
大夫说了,这个年岁的孩子坐不住。
况且,多消解体力,也有助于渡过苦痛期。
姜时愿站了起来,凑到他跟前,不服气道:“那怎么办,我以后可要聒噪你一辈子,裴静静!”
裴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连连,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沉声道:“裴静静甘之如饴。”
好了。
姜时愿抿着唇,被裴太傅的幼稚哄到了。
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依偎进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你自己说的,不准往耳朵里塞棉花。”
“嗯,不塞,洗耳恭听。”
两人相视一笑,裴彻解开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
“冷吗?”
风雨一下隔绝在外,身上骤暖,姜时愿摇了摇头,半阖着眼道:“有些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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