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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府衙。
秦信惺忪地睁开眼,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然后慵懒地舒展了下身体,只感觉很久没睡如此深沉与舒坦。
起身,洗漱收拾。
秦信正在用早点,吴康已在门外求见。
吴康入了房间,对秦信行了个礼,开口道:“昨天夜里,顾知府去了狱房。”
秦信微微皱眉:“狱房?他一个没印信,随时要离开泉州府的人,怎么还有心思去狱房,见了谁,问了什么话?”
吴康苦涩不已,叹了口气:“他虽没印信,可毕竟还是知府,进出狱房没人能拦得住他。至于见了谁,这个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我说吴同知,这点事你不会办不好吧?”
秦信对这个模棱两可的话很不高兴。
吴康见秦信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心头微微一颤。
这个家伙往日里依附于自己,缺乏主见,逢事必有请示。可自从高晖高参政将知府印信交给他,命他暂代知府之职后,他就变了。
变得不再尊重自己,不再请示自己,甚至是多有不满与指责。
很显然,高参政不仅弹劾了顾正臣,还必然在文书之中推荐了某人接替顾正臣,而这个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秦信。
秦信这是翻身,还没有正式执掌知府印信,已经开始耍知府的威风了。
吴康精于世故,知道这种小人得志最是招惹不得,只好小心应对:“据狱房中人说,昨晚顾知府就没休息,一直待在狱房之内,每个监房都去了,与每个囚犯都说了话。”
秦信有些挠头。
顾正臣搞什么鬼,大半夜不睡觉你跑监房里干嘛去,不知道人家囚犯也会犯困,也要睡觉的,跑去和人聊天,扰人清梦,很没素质啊。
“他现在人呢?”
秦信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起身问。
吴康低头:“回知府宅睡觉去了……”
秦信有些错愕,沉吟了下,问:“他到底在干嘛?”
吴康摇头。
看不懂,真心看不懂。
自从顾正臣收拾了税课司周农之后,整个人的行为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不是半夜三更起来舞剑,就是能翻墙头就不走正门,不是跑出去这个酒楼喝酒,那个茶楼喝茶,就是跑百姓家里买人鸡蛋,有一天还买了两只鸡,就养在了知府宅里,还是公鸡,天不亮就在那叫唤。
不过昨天开始就没叫了,想来是被萧成扭断了脖子,当了下酒菜。
这一连七日,顾正臣就没消停过,昨晚上又跑监房里去了。
“高参政弹劾顾正臣的文书递出去几日了?”
秦信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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