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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秦不归对魏芷月比了个手势,在面前的两只酒盅里斟上酒,淡淡的菊花香气很快弥漫在偏殿之中。
魏芷月在秦不归对面坐下,端起秦不归递来的酒盅,却没急着将酒饮下。
“这种时节,王爷居然能找到菊花酒,可真是辛苦了嗯。”
无论是好坏还是坏话,从魏芷月的口中说出时,似乎总是带着点奇怪的强调和味道。虽然秦不归早就知道她有着毛病,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能习惯。
有些事就是注定无法习惯也不能能成为习惯的,特别是忍耐和将就,对秦不归来说,永远都无法成为他的习惯。
秦不归叹了口气,对她说:“我知道你最爱菊花酒,便常叫人备上两坛。”
魏芷月又笑了笑:“是吗?王爷竟然对月儿如此细心备至?月儿以前都没察觉,真是月儿粗心大意了。”
她说的话究竟是好话还是反话,绝大多数的时候根本无法分辨。一开始秦不归还常常去揣测琢磨,但久而久之,累了乏了,便再不去揣测琢磨了。
秦不归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自认如同菊花一般,清新、高雅、高洁、孤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自恃清高,才老是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以前,她还是偆国公主的时候,无论是去哪儿,都要遮着面纱,她的容颜,绝不容许任何目光玷污、亵渎。
若是有哪个不识相的男子敢用不敬、不纯的目光盯着她,她必定会勃然大怒,当场发飙。
最初相见时,其实秦不归并不讨厌这个高洁如菊的女子,虽然也并不算喜爱。当他不得不接受这门和亲的时候,也尝试说服自己,想要接受这个女子。
岂料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即便是对他这个夫君也是如此。
一时的高傲冰冷也许会让人觉得尊敬神秘,反而勾起人的好奇心;但若一直都是这幅冰冷如霜的态度,即便是再热的一颗心,也会渐渐冰冷下来。
而秦不归的心,也正是在她这样的态度之中渐渐冰冷下来的。可以说,是她自己亲手将秦不归推得越来越远,最后从她身边彻底推开。
这次秦不归征战回来,她的态度倒是稍微好了些,可秦不归的身边却已经有了谢轻婉。
没有谁有义务为了一个人一直留守、等待,摆在眼前的机会不知珍惜,最后从指尖流走,也是注定的下场。
如今,两人相对而坐,再度共饮菊花酒,秦不归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竟觉得很庆幸,庆幸当初她的决绝和冰冷,也庆幸曾经的自己并没有委曲求全、将就了自己的后半生。
“王爷这么晚唤月儿出来,应该不是邀月儿共饮菊花酒而已吧,究竟是为了何事,王爷不妨直说吧。”
也许魏芷月的本意并不是表现她对秦不归不耐烦,可她的话听起来,却给人这样的感觉。
要是让谢轻婉来评价魏芷月与人交往、沟通的方式,恐怕她只有一个词:情商负数。
也难怪,毕竟她原来是公主嘛,她哪里需要跟别人沟通交流,都是别人跪在她脚下跪舔她。
可公主嫁为人妇,可就再也不是公主了。只是这个道理,许多的公主都想不通也看不透更悟不到。
秦不归心里并不开心,却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这么一笑,反而让魏芷月有些慌乱、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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