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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文侯府里近期变的很乱。
整个外宅的庭院到处都是农具,还有大量的工匠进进出出。
陈文珺的身份虽然可以外出,但也不宜经常抛头露面,外间的人多了之后她就很少外出,只在内宅里转悠。
倒是一群妇人,特别是嫂子辈的经常拿这事来取笑,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要送到东藩岛上去,昌文侯府和南安侯府联手开发东藩,两家都是购买了大量的农具,包括大量的挽马和耕牛,昌文侯府在福州府城,雇佣各种专业人员更方便。
精通棉花种值的农学高手,大量的医士,准备大量的药材,预备好对付岛上厉害的瘟疫流传。
还有各种木作,铁作匠人,还有泥作,陶作,等各方面的人才俱是雇佣聘请了不少。
在此之前,听说要去东藩,哪怕是重金求访,回绝的人也是不少,待朝廷将南安侯府的六千官庄户数放在东藩之后,愿意应聘请的人突然增多起来。
官庄户的名额相当难得,特别是造册报案在户部的正式官户,身份是极为难得。
哪怕是再苛刻的家主,对自家官庄的盘剥都有一定的底线,而朝廷盘剥起来,实在是越来越酷厉,越来越令百姓难以接受了。
能成为侯府官户也是看人,有的侯府很可能会降等袭款,官户会被削减,在降等若干次之后,从宗室除名,会失掉所有的官庄户数。
自家买的庄园当然可以世代相袭,但不纳皇粮,只属宗室私有的官户,却是不能一直世袭下去。
除非是世袭罔替的亲王府邸,方有官户世代相袭的好事。
徐子先的南安侯府不同,首先徐子先十分年轻,二来东藩算是南安侯府一手开辟,其后几十年徐子先这种有实职的国侯,积劳也能获得多袭爵两三代的恩典,这是规矩,就是天子不喜南安侯,这等事也得按规矩来办。
这样一来,就等于其后几十年乃至百年内众人不必担心身份转换的问题,愿意成为南安侯府官户的人,愿意前往东藩的人,每天几乎是成倍的在增加。
由于朝廷放开东藩官户,大量的高手匠人,医士,普通的百姓,蜂拥而至,昌文侯府里每天都热闹的如集市一般。
陈文珺不喜欢热闹,却勉强自己出去了好几次,对那些确定成为南安侯府官户的人致意,陈文珺衣着朴实无华,但不失华贵,仪态落落大方,世代贵族府邸,又有书香门第的儒门风范,谈吐之间,气质内涵尽显,令得很多人交口称颂。
虽然陈文珺并未过门,却是已经担负起了主母的责任了。
“牛共有一千七百头,近期内想在福州泉州漳州再买牛也是不可能的事了。”书房中陈正志皱眉对陈笃敬道:“明达说要前后要开几十万亩,牛的数字定然不够。”
“挽马买了多少?”
陈正志想了想,说道:“我派人尽量在各处购买,不过就算是西南的杂马,咱们福建也是不多。要去云南买,又太远了,耗时太久,一路上也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所以还是在福建路买马,总数约在三千匹左右,分批付钱,分批运至东藩,头一批三百左右,公母各半,明达说东藩牧场划定了,一切在草创,骤然放进战马种、马恐有损失,放一些杂马进去,也算是‘试验’。”
陈笃敬脸上露出笑容来,看了一眼从外宅回来,安静坐在角落里看花的三女儿,笑着道:“明达是那种胆大而心细的人,你看他做什么事都是大动作大手笔,其实心思细腻,很少有犯错的时候……”
陈正志笑起来,说道:“父亲真是老泰山夸女婿的感觉,不过明达确实是出色,嗯,比我强的多。”
“你自家也有过人之处,将来你自己会明白,或是别人会告诉你。”陈笃敬看了长子一眼,笑意温和的道:“眼下来说,你做的这些事都很不错,为父很欣慰。”
“那么,第一批船队何时走?”陈正志估计父亲和几个叔父都急坏了,昌文侯府最近的投入相当巨大,这不是陈笃敬的私人款子,是公中众人同意之后才能动用的款项。
一头牛最少三贯,壮年的公牛高达十几贯钱一头,母牛还要更贵一些。一千七百头牛就用了好几万贯,加上还得买几千匹马,杂马便宜一些,一匹杂马也得四贯钱左右,要是品相过的去的青壮年杂马,五贯到六贯钱是正常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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