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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编制,一军两千余人,除掉少数的骑兵之外,绝大多数均是步兵。其中两千人左右的步卒,长矟手和刀牌手占七百到九百人左右,剩下的一千多人,大半是弓手,小半是弩手。
每接战,禁军万箭齐发,以步弓,强弩远射,不论是北虏还是东胡,或是西南夷,在禁军这样凌厉的攻势下也不能正面对抗。
哪怕是东胡,其重骑兵也很少直接冲大魏禁军的军阵,击侧背是他们唯一的办法。魏军之败,多半败于被兜剿,围困,袭击,断粮道等骑兵战法。东胡人很有耐心,他们就象是在荒漠上围住旅人的群狼,一开始旅们们持刀戒备,狼群并不急着进攻,他们把旅人围困着,时不时的假作袭拢,等旅人们困倦了,疲惫了,突然冲上来一阵嘶咬,如果人类还有抵抗的能力,他们会退走,然后继续跟随,一天不行就两天,甚至三天四天,一直到达到目标为止。
骑兵对步兵的战术,只要步兵一方没有骑兵的掩护,被骚扰,轮流偷袭,被敌骑击侧背,断粮道,这都是骑兵对步兵的天然优势。
禁军将领过于依赖远程兵种,这已经成了大魏禁军最大的弊病,不过能看的出来的寥寥无已,很显然,刘广泗等人,并没有太高的见识。
赵王被众人这么轮番劝说,心里反而安心了一些,不过还是叹息着道:“有风声传出来,怕是东藩还是赢了,到底怎么样,还得看看再说。”
“在下愿去看看。”一直未出声的李谷抱拳道:“消息一传出来,定会有不少采珠船和渔船出海,这些人都是一天不劳作不得食,海盗船走了,他们定然是最早按捺不住的。在下愿意化装成采珠商人,到东藩附近海面看看。”
“这太过冒险了一些。”赵王有些意动,不过李谷是他最倚重的幕僚,这还在其次,赵王府的很多机密大事,一些犯禁涉密之事也是李谷在帮手,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被海盗所俘,或是落到南安侯府手中,那乐子可就太大了。
“无妨,”李谷沉声道:“我会吩咐船家,小心谨慎行事,不会太过孟浪冒险。”
在场的禁军武将俱是不以为然,他们是死都不相信南安侯府能用六千多府军击败强悍的吕宋二盗,那是他们集结五个军都不敢确保的事情,他们不愿相信,当然认为李谷这一趟多半要白跑,只是碍着李谷的身份,不愿明言罢了。
“城中防备不要放松懈怠。”赵王最后吩咐道:“若真有战胜消息,南安侯府会上报给安抚使司衙门,纵然林帅臣不在福州,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了。”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刘广泗和林知恩等人还是起身抱拳,俱是应诺下来。
……
在半夜时
分,林斗耀安排在福州的留守官员,派了个小吏和几个护兵出城,由于城中留守的禁军和厢军多半是赵王的人,他们不肯通融,半夜开城门确实也太冒险,这些帅臣府的人没有办法,只能从城头缒城而下,到城外持着帅臣府的令牌,在驿站征调了几匹马,然后连夜上路。
他们是在赶赴泉州,林斗耀并没有留在福州,禁军五个军,三个军留福州,三个军俱是赵王的人,厢军十之七八是赵王控制的,泉州两个军,一个军为林斗耀所控制,另外一个军亦大半为林斗耀所左右。
若五个军都在福州,加上城守营,捕盗营,还有林斗耀控制的力量,赵王略强,林斗耀有大义名份,毕竟地方上的大小事情皆是安抚使主之,大都督府只是协助管理厢军,甚至连驻防,交战,理论上仍然是安抚使司指挥大都督府。
在月色下,从福州府城出来的人们策马狂奔,两州相隔近四百里,就算官道维持的还算不错,一行人每隔两座驿站就换一次马,等他们抵达泉州府城的时候,泉州城门也是已经关闭多时了。
警讯传来之后,漳州城直接彻底关闭,人员进出用吊蓝,物资停运。
福州和泉州城门只在中午开一个时辰,进出人员和物资,过了时间就停下来,若是发觉海盗有上岸的迹象,这两座府城也会彻底关闭城门,并且用车辆和沙包彻底封闭城门。
所幸事情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并且安抚使司的令牌在泉州显然是比在福州管用,在核对无误之后,守城的军都副统制直接下令打开城门,由这一队人从城门进来,省了不少口舌和力气。
林斗耀并没有住泉州府衙,那样太过喧宾夺主,他住在城中的一座寺庙中,将僧众赶了出去,只留下洒扫的人,带着安抚使司的官吏入住,禁军将士林立于外侍卫守护,安防十分严格。
当骑士们策马奔驰时,马蹄铁在泉州城中的青石板路上划出火星,哪怕此时泉州城中还是相当热闹,这一队外来的骑士还是引人瞩目,使不少人侧目而视。
对马上的骑士来说,他的任务也是相当紧急,使得他们没有功夫打量观看这座伟大的贸易之城。
由于海盗威胁,近月来过来的船只锐减了七成以上,就算如此,停泊在泉州各个港口里的船只还是有好几百艘,除了大魏本土的船只之外,相当多的是天方船,还有东洋,西洋,南洋各国前来贸易的船只。
倭国,占城,真腊,暹罗,老挝,安南,三佛齐,兰芳,满刺加,莫卧尔,天方,甚至是来自非洲的一些不知名的小国商人,他们或是高鼻深目,白肤蓝眸,穿着白色罩袍的天方人,或是短发,黑肤的东南人,也可能是短卷发,肤色更加黝黑的远方商人,更有一些带着短剑,或是腰间插着短火枪,一头卷发,也是白肤蓝眼的泰西人。
说来也怪,泰西人也有的长相狰狞,毕竟敢在海上漂几个月到大魏这边来的,很少有良善之辈。但泰西人看起来比天方人要和善的多,也正常的多。
泉州城最多的还是天方人,到处是成群的白袍男子在晃悠。
他们不饮酒,也不喜妇人出来抛头露面,甚至会训斥那些出来做事的妇人,如同是自己家的妻子一般。
这些人相当骄横,毕竟此时的天方人自视为是第一大国,事实上也差不多,他们的帝国横跨欧亚非三个大陆版块,人口比大魏还要多一些,虽然国内部族林立,教派不一,争斗不止,但总体来说,天方人尚未看到自己的衰落,如果他们能击败三佛齐,再掌握住亚洲到欧洲的海上咽喉要道,就算泰西人能从南美获得大量的金子,他们也没有办法到亚洲来贸易,并且将财富和物资运回欧洲。
若是这样,天方仍将强势下去,并且他们还在试图持续的扩张。
以眼前的情形来说,海盗来袭,所有各国的商人和大魏的军民百姓俱是人心惶惶,只有那些白袍男子们仍然趾高气扬,他们在泉州城里也并不是躲避什么,而是因为各国商人间的贸易暂时都停止了,他们暂时无事可做,只能在城中等候罢了。
就算到海上,天方商人也无所畏惧,除非是遇到小股的不受任何大势力控制的海盗,天方人可能会有危险。
只要是有势力有名号的海盗,他们绝不会也不敢劫掠天方商人。
蒲行风,这个海盗中实力最强的海盗王者就是天方人,吕宋二盗与他合作,康天祈也不愿惹怒蒲行风,魏商,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商都会被抢掠和杀害,只有天方船畅行无阻,不会有人为难,更不要说杀人抢货了。
所以当这几个来自福州的骑士在街市上策马奔驰时,不少人面露惊惶之色,只有一群天方人在街市上游荡着,他们其实都在偷偷饮酒,走路都是东倒西歪,只是当他们回到本国之后,又都成了滴酒不沾的正经人了。
骑士们没有多关注,他们问清了道路,然后急驰而至,为首的吏员根本没有停住脚步,到门前之后就叫人禀报,在有人带路之后,他便行色匆忙的往林斗耀的住处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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