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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担任了宗正卿之后,地位倒是愈发清贵了,常参加一些文士的宴会,涵因也因为之前赠九霄环佩琴和温国寺*传出的名声成为各大世家争相邀请的座上宾。
李家的三位姑娘跟着涵因出席种种宴席,也成了各家考量的儿媳人选。李湛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她嫁到韦家去,韦家这些年虽然在朝中低调,实力大减,不过根基未失,是京兆的本地势力,皇帝再怎么不待见韦家,也不能太过分,否则就会平白引起京畿不稳,更何况皇帝等于借韦建昌之手干掉了长公主,虽然对韦建昌一家治罪严厉,但对其他的韦氏就很是优容,打压了这两年也渐渐让他们重回朝中,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安抚。
大夫人很想把李令玉嫁到她姐姐家。不过李湛却不同意,她姐姐的儿子从小娇惯,实在不成器。李湛更看好韦家二房的长子韦应璿,其父韦建国是当年谋反的镇远侯韦建昌的弟弟,韦建昌全家被处斩,他弟弟因跟他没有分家,不过在凉州任刺史,没有牵扯到这个案子里面,皇帝开恩免了他家的死罪,不过还是连坐免了官,也好在只是免了官,韦建国经此一事郁闷加上生病没过多久就在凉州去世了。
韦应璿便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回了长安。因二房的大宗财产都已经没入国库,韦家二房嫡支就不剩什么财产了。按理说,韦应璿没有获罪还算良民,虽然产业被没收了,按照均田制,韦应璿可以从官府拿到四十亩的土地,韦家在京兆地方上虽有势力,但官府也不可能在京兆这块寸土都被瓜分光了的地界扒拉出来四十亩分给他家。他家的财产也就只他母亲的嫁妆了,除此之外只能依靠族里。
他母亲是陇西李氏姑臧大房嫡支三房的幺女,和李宁馨的父亲李时彦是同族。本来她母亲想要让他一家跟着舅舅生活。但想到儿子先前还定下一门亲事,是弘农杨氏之女,便带着几个孩子回了长安。
等他们母子几人回来之后才知道,韦应璿原先定下的亲事也告吹了,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获罪之人的亲戚呢。
而族人欺他家孤儿寡母,不肯分给他们好的土地。韦应璿便找族长要说法,最后才得以从族中分出一块土地,供家人日常嚼用。一个嫡支还不如一般庶支。原本他可以门荫入职,但他父亲生前已经被免官,那么只能靠族中的举荐。他家沾上那等罪状,自然长老们也不会考虑他了。
于是他便自己考了科举。去年竟然一试而第,中了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编修。据说,本来考官们觉得他是谋逆罪人的家人。又觉得这等才华不中说不过去,于是给了他最末一命的进士,但皇帝亲眼看了他的文章,明知道他是韦建昌之侄,却还是夸赞不已,最后钦定为探花。
韦应璿年幼失怙。依傍着堂叔过日子。因此李湛每次去舅舅家的时候都能见到他,见他眉目疏朗,虽经变故却无怨尤郁愤之气。谈吐不俗,虽屡受不公却不亢不卑,好个风格气度。自从他中了探花,来谈婚论嫁的家族渐渐多了起来。只是多是偏门旁支或者庶出女。
韦应璿的母亲颇为傲气,觉得那些人见自家落魄。就想让儿子就和,她才不干。咬牙不肯接受那些亲事。虽然韦应璿劝过她,世家女子多骄矜,如今他家已经败落,娶个旁支小户女倒是能同甘共苦。他这样的言论却被她母亲骂了回去,说他没有一点身为世家嫡子的觉悟。韦应璿对母亲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如今他十九岁,正是该娶亲的时候,却高不成低不就起来。
李湛便动了把李令玉嫁给他的心思。
“我看那孩子很不错,才学也好,人品也佳,令玉能嫁给他也很好。”李湛跟涵因商量着。
涵因说道:“如今跟令玉求亲的人家可是都很不错的,郑家、崔家、卢家的庶支庶出你不要,还有陆家、窦家、宇文家的嫡支嫡出,何况之前母亲很是中意大嫂的外甥,因是广成侯杨峥的侄子,他家也获罪了,后来否了他家就是为这个,现在你选的这个情况还不如那家,人家好歹还分家了,韦建昌和他弟弟根本没分家,家里的产业都没收了,你这怎么像母亲交代?老人家向来疼爱令玉,你莫让母亲以为你这个父亲不重视女儿。”
李令玉嫁给谁涵因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嫁的不好,太夫人万一算到她头上岂不冤枉。于是忙说道。
“只是应璿那孩子我看着实在是喜欢。他父亲算是我家的亲戚,跟韦建昌不一样,当年和我、柳兆和很是要好。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个孩子耽误了。何况,他母亲是陇西李氏嫡女,从前就以品德闻名乡里,我堂舅父当年再三给表弟求娶方成了。他家兄弟两人,感情很好,这两年,你把令玉教的这么好,眼见着就比从前长进多了,和他正是良配。而且上次去舅父家我看他母亲也很喜欢令玉,所以就动了这个念头。”李湛说道。
涵因想想韦应璿的样子,之前也来拜见过,长得虽远不如长安四公子那般俊朗,引人注目,倒也有一股郎阔的气度,许是在凉州边陲之地住过,因此也不似长安富家公子那边娇气,让涵因想起了初建两个哥哥时候的情景,只是接触不多,也没有说什么话,涵因并不好判断其为人,于是只是说道:“只是最好先问问令玉自己的意思。”
李湛却毫不在意:“儿女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
涵因笑道:“开始我家可没有人愿意让我嫁过来做继室。”
李湛笑道:“真的,是你自己的主意?”
涵因脸颊飞过两朵红云,笑道:“我只是同意了罢了。”说罢转过身去低头不理他了。
李湛有些兴奋的转到涵因面前,握住涵因的手,笑道:“湛何幸,得夫人青眼。”
涵因啐道:“别贫了,现在是商议女儿的婚事。”又甩开他的手。向外面吩咐道:“把大姑娘叫过来。”
不一会儿,李令玉过来了,见李湛也在,有点不自在,她从小不在李湛身边,还是有点怕他,涵因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笑道:“有件事想听听你怎么说。”
李令玉没说话,看着涵因等着她的下文。
涵因斟酌着词句,说道:“韦家的应璿表哥你该见过。那人怎么样。”
李令玉开始没有意识到是什么事,只以为涵因向她打听情况,说道:“他为人是极好的。每次去舅公那里,都很照顾我们姐妹几个,而且诗赋上也有才华,射箭也特别准……”说了一半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红了脸。问道:“父亲、母亲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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