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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贺易回了府后也是坐立不安的,想到江锦言那张脸,他是坐也坐不住了。
折扇一丢,他起身道:“走,去后院给夫人请安去。”
随从惊得手里端着的茶盏都差点儿全泼了。
大少爷什么时候拿这个嫡母当回事过?今儿是出去撞了什么邪?
回来坐立不安的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去给夫人请安了?
他哪里知道贺易的满脑子都是靖安侯府的后院能碰到江锦言呢。
贺易往碎雨轩缓缓走去,一路上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
他才从江锦才那里得知碎雨轩离梧桐苑极近。
随从见他往梧桐苑的方向走去,连忙在后头喊道:“少爷,碎雨轩从这边的抄手游廊走近一点儿。”
贺易头也没回,直直盯着梧桐苑的方向。
“靖安侯府后院好看,本少爷乐意多走几步!再说本少爷怎么走还要你来教?”
梧桐苑里头的两排梧桐树远远便能瞧见,因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大多枯败了。
院内江锦言正同贺澜相对而坐。
江锦言捻了一块儿茶香缕金香药入口,这糕点清香浓郁却一点儿也不甜腻。
又因江锦言的吩咐,在蒸屉下加了一点子兰溪毛峰的茶叶,更是多了分茶香。
贺澜也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顿觉口齿留香。
“锦言这里到底什么都是好东西,连这糕点都不是寻常可见的。”
江锦言浅浅一笑,“若是表姐喜欢,锦言过两日再做这道糕点时,还请表姐过来坐坐。”
贺澜同江锦言与江锦芊接触了两日已大致摸清了二人的脾性,此时她已与江锦言更为交心。
想到自己如今只能寄人篱下等着宫里的消息,贺澜垂着眼帘,白嫩的手指拨弄着茶盏上的蕉叶图纹。
收了笑容后贺澜叹了口气,“我到底比不得锦言,出生在贺家已是差了一截儿,又不得父亲看重,连累的母亲身为主母连一个二房妾室都比不过。”
江锦言听了她这话后,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又恢复了平和,她拿起一旁的乌银梅花自斟壶替她加了热茶。
随之温言道:“这日子的好坏还不都是过出来的?表姐也不必自惭什么,古人不是说了?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江锦言见贺澜若有所思,又道:“表姐如今不过二八芳华,总会有苦尽甘来的时候,就像今日的银针白毫,以往我总不爱这苦涩,如今到底也品出这里头的甘味儿了。”
贺澜心里一动,抬头见江锦言还是神色平静地坐在自己对面,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江锦言手里捧着茶盏,偶尔抿一小口,动作轻缓而悠然,似乎这岁月本该是她眼中所见如此,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惊慌失措的。
贺澜暗道虽然自己长她两岁,可却好象还不如她活的透彻。
她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闺阁小姐,怎么能同已经活了一世似的?
江锦言的身上细品之下就有一种古井的沧桑和波澜不起的感觉。
而府里的二小姐江锦芊身上那股子虚浮,就实在是不够看的了。
是因为大舅母的死,让她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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