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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隔壁院就是卖给了她家。爷爷住院时她还垫了100块。蒋婶个子不高,挺
丰满,性子火,嗓门大。有时隔几条街你都能听到她在家里的吼声。那天她穿了
条粉红的七分马裤,蹲在地上时俩大腿绷得光滑圆润,连股间都隐隐夹着个肉包。
我就忍不住多扫了两眼。「乖,快吃,」她用勺子敲敲碗,狠狠剜了我一眼,
「再不吃林林哥就给你抢走了。」我这才发现她早已俏脸通红,不由赶忙撇过头,
连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在这时家里的三个女人出来了。一时花枝招展。蒋婶就夸
母亲跟个大姑娘似的,害得她呸声连连。小舅妈挽上我胳膊,邀我同游。无论她
们去哪儿,我逃开都来不及呢。母亲看了我一眼,说:「让他在家看会儿书吧。」
陈老师就笑了笑:「那活该你看门儿的命。」
我本想在床上躺会儿,迷瞪间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总忍不住去攥兜里的
东西,想把它拿出来瞧瞧。但它好像死死焊在我的腿上,怎么也取不下来。再睁
眼已将近四点。我愣了半晌,洗把脸,又站在院子里唱了首郑智化的老歌。骑车
出门时,阳光惨白而刺目。
同早上一样,陆永平还是不在家。不过这次他妈在。老太太瘦瘦高高,脸窄
窄的,说话却细声细气,老给人一种搭配失调的错觉。我进门时,她正带着个小
孩,应该是陆永平的侄子。看见我,她赶忙站起来,脸上绽开一朵花:「哟,林
林来了。」我说来了。我打了几句哈哈就没话说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小表弟在一旁跟人干四角。许久,我说:「我姐呢?不说十一回来的吗?」老太
太说:「没有,部队临时有事儿,给召回去了。这都快一年了,连个人影儿都没
见着。」我说:「哦。」我想说「我也挺想她的」,又觉得这样说未免有抄袭电
视剧的嫌疑,就生生打住了。「那——」我环顾了下四周,茂盛的葡萄藤依旧遮
天蔽日,「那我走了。」老太太又起身:「就在这儿玩呗,好不容易来一次。我
这儿脱不开身,宏峰,给你哥拿水果!」陆宏峰吸了吸鼻涕,愣了愣,才朝屋里
奔去。我赶忙撤了出来。
陆永平在家排行老大,下面有两弟两妹。据姥爷说,他父亲去得早,他母亲
又担不上事,陆永平不得不早早辍学,给家里挣工分。有次大雪纷飞,家里没了
煤,十四岁的陆永平拉着一板车煤跑了二三十里地。这一来回就是一天一夜,路
上除了窝窝头和冷水,便是大地苍茫和北风呼啸。「这娃得受多大苦啊。」姥爷
说着叹了口气。这事母亲也讲过,不过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励志小故事。总之,陆
永平就是长兄为父的绝佳典范,他父亲过世时最小的妹妹才刚断奶。当然这类事
我一向不放在眼里,总觉得难脱编出来教训小孩的嫌疑。
刚蹬上车,就在胡同口碰上了张凤棠。她骑着小踏板,从遮阳帽到纱巾,把
自己裹得像个阿拉伯酋长。以至于当她停车鸣笛时,我都没反应过来。她问我干
啥去。我说回家。她说这么急啊。我说哦。她说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回来嘛。神
使鬼差地,我就跟她回了家。看张凤棠进来,她婆婆说:「回来了。」张凤棠嗯
了一声,又似乎没有,反正她一溜烟就骑了进去。她婆婆抱着小孩起身,一边颠
着,一边学着小孩的口吻:「小毛孩,回家咯。」经过门口时她对我点了点头:
「林林你玩儿,我到那院一趟,孩儿他妈也该回来了。」等张凤棠停好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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