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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彼时蝉鸣
七月初,梅雨初退。从高速路的下道口,就远远看见泽安山白雾弥漫。
程信把卡递给收费员,回头对后排的少年说:“阿笙,咱们终于到泽安了!”
少年正托腮肘着车窗小憩,光线暗,只有靠窗的手臂在昏暗里白得明晰。他醒来睁眼,动作很懒。
“嗯。”
“”
程信尴尬。
没想到这孩子跟他的老领导一样,老气横秋。从新都开过来几个小时,他愣是没说两句话。一直睡觉,也不搭理他。
分明眉眼看着还算温和啊。
泽安的县城修得不错,程信在部队群居呆惯了,受不了这孤闷,就一路说着窗外看见的景物。禅院,民俗景观或者小吃。
林笙偶尔抬眼皮,透过贴了黑膜的玻璃扫一眼。
又睡了。
最后到里溪的别墅小区时,自言自语一路的程信是彻底闭嘴了。
保安大爷没见过这么庞大的花海带色大jeep车,开启栏杆后,一直垫着脚目送车辆到消失。
杜鹃在小区内部路口等。
区县的房地产设计不如大都市,小区的路有点杂,她怕程信找不着。
片刻,引擎声驶近,车停下后程信下来。
“夫人。”
她擅于社交地说:“一路辛苦啦,新都过来开累了吧?”
“不辛苦不辛苦,这比起开北疆的大雪山可轻松得多。”
两人说着,就听见后排关车门的声音,并不大,只是环境很安静。
说实话,杜鹃也好久没仔细看过林笙,几个月不怎么注意,他似乎又高了。清清瘦瘦的,却骨感料峭有着一种“坚硬”。
她僵硬后扬起微笑,可话还没说出口林笙就没看一眼地擦过她,走过去。
觉察程信在看,杜鹃略微尴尬:“进屋休息会儿吧,我泡了普洱。”
程信也十分尴尬。
小区入住率只有一半,很幽静。避暑合适。但就那么恰好,林家隔壁的洋房住了一家人。
林笙站在二楼的阳台,在未经修剪的绿植旁,安静地抽烟。
有饭香和母亲呼唤孩子的声音传来——
“写意,写意都吃饭了娃娃去哪儿了?”
男人的声音答着:“别管了,玩儿饿了知道回来。”
“女孩儿家家的,到处跑,回来你说说她”
他瞄了一眼隔壁院子,晾着小女孩儿的衣服和半旧的洋娃娃。那对父母的声音不时传来,心里有些烦,就掐了烟丢掉。
下楼,却正碰上杜鹃上来。
“我爸呢?”
“跟”杜鹃磕巴一下,“县里的人吃饭呢。”
他看来的眼神,像洞悉一切,尤其最后擦身而过时那似有似无的一点笑意。
杜鹃被看得毛躁。目光随着少年出门,看林笙跨上迷彩色的吉普车,开走,才泄了胸口屏住的气。
所以说,她就是不喜欢这个继子。
那眼神总是把人看穿一样,她以引为傲的“圆滑”和“聪慧”都败北。什么疤都无处掩藏。
不就是,林向阳不带她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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