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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萦绕宫室,赵正被呛的张不开嘴,最难以忍受的是,檀香中夹杂着一股臭味。
诧异地看着眼前天子,拘束地后退两步。
姬延也现异常,尴尬地咳嗽两声,默认赵正“不讲礼数”。这也许是天子“白璧微瑕”,天数不全,奈何凡人。
“秦伯乃我先祖恩人,东迁时忠心护送。先前大战尽皆因楚蛮谗言,今朝我两国重修于好,缔结翁婿之情”
“怎么交易?”
姬延胡子都要气炸了,他在这里绞尽脑汁说着恭维话,给足秦国面子,赵正却揭破这层华丽的伪装。
“小子,专业找茬的咋滴!”
当然,有着良好教养的周天子,不会这样粗鄙言语。
“秦太子,在咸阳也是如此,直来直去?”
“当然没有”
姬延白了一眼,果然,来洛邑找茬的。
“在咸阳,随意多了,哪里像现在,处处都要注意规矩。话说陛下,您每天顶着那么重的朝天冠上朝,脖子不酸吗?”
怎么可能不酸,但那是朝天冠,全天下只有天子有资格戴,楚国何等猖狂,早早称王,但从未制作朝天冠。
德行不济,妄遭天谴。
姬延不知怎么聊天,赵正完全是个混到贵族圈子里的异类,上下尊卑不讲,甚至基本的谈吐礼仪都不知道。
说话,一定要含蓄,怎么能直来直往,哪里还有上位者的威严?
“不说这个,秦太子寡人问你,进入函谷关后为何关注驰道,张子房至今不解其意。
卢氏城为我大周百姓出头,寡人敬佩,但为何要屠尽卢侯满门家眷。一百四十七口,卢侯夫人、妾室,嫡子、嫡女,除了一个被你在卢氏城打的半死的世子,全成了你刀下亡魂。
你在示威吗?”
赵正收起轻松,眼神凝聚,与姬延对视。方才一番话,有价值的仅有最后一句,赵正来洛邑路上种种,是否在向姬延示威?
“陛下看出来了,臣就是向您示威,大周驰道乃陛下登基之初修建,沟通南北增加商税,同时加强陛下对边境控制。若有叛乱,顷刻间神兵天降,昭文君巩城事不正是如此。”
赵正以眼还眼,姬延让他不舒服,那他也不让姬延舒服,故意提及尘封二十年之久的昭文君叛乱。
昭文君,天子王叔,即位之初以为肱骨,后更是加封为“西周公”,权柄之大,仅次于天子。然而,姬延如此信任的大臣,竟然叛乱了,叛军朝夕至,兵临洛邑。八百余年建城史的洛邑,第一次被围,竟然是自己人。
族灭,车裂,最残酷的刑罚通通用上,不知道昭文君死前经历了何等痛苦,总之姬延从此变了,疑心重重,不敢稍将权力下放,凡事事必躬亲,二十年来,没在子时前入睡。
“不错,昭文君叛乱后,寡人伤心良久,自此驰道荒废,十余年未曾修缮。”
赵正笑道:“因噎废食,臣为陛下感到不值,先前大战,若驰道通畅,粮秣不会延误,陛下的大军此时已在咸阳。”
“然而,一切化为泡影”,看着姬延后悔的表情,赵正身心舒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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