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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杨家将就好像辽国的天敌,他们赶到遂城的当天下午,就与辽军见了阵仗。七郎延嗣首先上阵,连杀两个辽国副将,后遇辽军先锋黑达,延嗣抵敌不住,五郎延德接住厮杀,两人挑灯夜战一直战到天亮,终于手起斧落,将黑达砍下马来。
杨业、呼延赞率领士兵们趁机追杀溃逃的敌人。
辽帅耶律休哥带着残部龟缩进了瓦桥关。
数日之后,遂城解围的捷报才传到了汴京大内皇城。
这天早朝散后,十三棒铜锣敲响,潘仁美的大轿从御街上走来。本来散朝出了宣德门,他是应该向东边回家的,今天却顺御街朝了南。他的三个儿子以及几位得意门生都捧月一般围着走,全部的执事牌上写着“一品太师”、“当朝国丈”、“回避”、“肃静”,显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路边的老百姓纷纷躲避着,也有不少人好奇地观看着。
登英楼饭庄小伙计张三也在看,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走进饭庄,兀自嘀咕道:“哼!苍蝇飞到驴胯上——这回可抱住粗腿了。”
饭店大堂里有一位红脸汉子正在吃饭,他痛饮了一大杯烈酒,用那蒲扇般的大手抹了抹嘴角问:“小伙计,这是个什么官儿?怎么打十三棒铜锣,也没有个名位?听说今年武科大主考姓潘,是不是他?”
张三四下一打量,低声道:“这个官儿是本朝代国公,叫潘仁美。前几天,他把女儿送进宫中,被皇上册封为贵妃娘娘,他自己也荣升成为一品国丈太师。您说的对,今年武科的主考大人就是他。”
红脸汉子道:“这么说,他是一位大奸臣喽?”
张三拿不定评语,犹豫着:“大奸臣吗,倒谈不上。可他那几个儿子没一个好东西!每次来我们这吃饭,都是嘴巴上抹石灰——白吃!”
邻桌一位黄脸食客插嘴问道:“不是说主考大人姓杨吗?”
张三这一下来了精神:“姓杨的可是个好人!可惜边关有乱……”指了指潘仁美的大轿,又指了指西北方向:“让他把他给支走了。”
红脸汉子挺满足地笑道:“行!只要这个潘大主考不是奸臣就行!”
邻桌的黄脸食客听了他的话,一拍桌子,也挺自负地叫道:“你说的太对了!只要主考官公正无私,考场上凭才录取,那就是我们这些赶考士子们的福气,哼哼,俺今科取个功名就绝没有问题!”
红脸汉子见他如此,极有好感:“咱们俩想到一块了!你也是来赶考的吗?”他把大手朝自己怀里招了招:“来!过来一块喝!”
黄脸食客端起自己的酒和菜,合到了这边桌上,两个人真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很快就不分你我的碰杯豪饮起来。
红脸汉子问:“仁兄高姓大名,可否奉告?”
黄脸食客答:“某贱姓岳,草字景龙。你叫我岳胜好了!”
红脸汉子笑道:“岳胜?好名字!好名字呀!”又介绍自己:“我叫孟良,大号孟定国,是做梦都想着考个功名,安邦定国呀!”
二人叙起原籍,原来都是南阳人氏,关系更紧密了一层。
岳胜求告道:“我是独自一个人来京城赶考的,出门在外的规矩也知之甚少,今后就和孟大哥一起做个伴儿如何?”
孟良大喜道:“当然可以!求之不得!”他又纠正道:“不过咱们一起应该是三个。我还有个黑脸朋友焦赞,这会儿不知跑哪儿疯去了?”
这个焦赞自然就是跟踪潘豹从少林寺到汴京的那黑脸少年,此刻他没在哪儿疯,他还在监视着潘豹,就在潘府佛堂边花墙上趴伏着呢!
天交黄昏的时候,潘仁美的门生之一刘文进悄悄溜了过来。
你还别说,这刘文进与刘文裕还真像哥俩,都是长的面长体瘦,一副缺乏营养的模样,只不过刘文进年轻,大约二十二三岁年纪,右肩斜挎着一个兰底白花小包袱,挺沉,走起路来更显得他瘦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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