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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部分（第2页）

皇后走了过来，刮了刮他鼻子笑，“你瞧瞧你，今年都九岁多了，这宫中有多少内造糕点糖果你瞧不上，单单惦记着你大皇姐那里什么窝丝糖。还有啊，你可是个哥儿，怎么像个姐儿似喜欢吃甜……”

这话虽然说得是责备内容，但语气却非常宠溺。羽凤仪看着自己一母同胞幼弟，淡声道：“都是母后把他给宠坏了。以后等他大一点，还是把他送到舅舅那里去罢。”

皇后开始还一脸笑，听了羽凤仪话脸上笑容蓦然僵住了，看着自己长女，一恍眼似乎是见到了皇帝站自己眼前。一样神情，一样语气，一样话语。恍惚中似乎想起了当年长女被送走后，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每日起来站坤宁宫前台子上，望着北方，总想着自己宝贝女儿此刻做什么，吃得可好，穿得可好，有没有受苦？若不是自己这个小儿子身边陪着她过了这些年，她真不知这日子怎么过。

若是自己长女登基称帝后，定然会将幼子送走吧。她也承认，因为凤仪离开，她对眼前这幼子十分宠爱，不够严格。但是为什么自己乾树就非得有出息，做一个闲散王爷不也挺好吗？这话她也只敢心中想想，若是对皇帝说，皇帝定会冷了脸子骂她没养育好皇子等话，而对自己长女说，怕也会说自己把乾树带得没出息。

羽乾树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自己舅舅赫连松掌着北边后军都督府，那里是苦寒之地，十分艰苦，自己大皇姐就是从那里回来。以前大皇姐没回来时，母后一说起那地方就要红眼圈儿，可见是个十分可怕去处。

“我不去舅舅那里！我不去舅舅那里！我要陪着母后和父皇！”羽乾树抱着皇后赫连虹腰嚷了起来。

皇后忙楼着他，轻轻拍着他肩膀柔声安慰：“不去，不去，你大皇姐给你开玩笑呢。”

话毕抬起头来，用有些恳求目光看着羽凤仪。

羽凤仪轻轻叹了口气，和声道，“好，不去，不去，皇姐给你开玩笑来着，你不是要吃窝丝糖么？我这就给你拿去可好？”

羽乾树松了抱着皇后腰手，高兴起来，上前去拉着羽凤仪手连声道：“好，好，大皇姐我们这就去……”

羽凤仪反手握了这个漂亮得似个女孩子幼弟手，到外间临窗大炕上坐了，命跟随自己进宫太监小福子将早已准备好两盒子窝丝糖拿了上来放到炕几上，“瞧，五皇弟，这是我给你带来崔嬷嬷做窝丝糖，是照着她南方老家祖传方法做……”

羽乾树忙打开一盒子，见里面糖颜色金黄，香味扑鼻，口水早流出来了。正欲抓起一块吃，忽地停住，抬眼看向坐自己对面羽凤仪眨了眨眼，笑着小声说：“大皇姐，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你可想知道？”

“哦，是什么？”羽凤仪闻言感兴趣得问。

羽乾树往羽凤仪跟前凑，压低声音道：“前几日我随着乾桢他们去探望父皇，向他请安后，他叫我到他跟前坐着说话，我把随身带着一匣子你送我窝丝糖拿出来给他吃。他尝了尝也说好吃呢，那一匣子他竟然吃掉了大半。你也知道父皇这几月犯病后来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可见那糖确好吃。”

停了停跳下炕来，看向羽凤仪笑道：“大皇姐，我们不如这会儿一起去瞧一瞧父王，再给他一盒子窝丝糖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盼望已久公主登场了。

正文　第七十八回

原来是想起父皇了；这么小难得竟能忍住不吃；想着给父皇带一盒子去孝敬他。这份儿孝心真是难得。羽凤仪心中略微动容，一时间心中柔软下去一大块；自己幼弟虽然性子有些软糯；但却十分纯孝，这让她很喜欢。于是羽凤仪从炕上下来伸出手去亲亲热热得对羽乾树说：“走，五皇弟，我们这就去。”

羽乾树将一盒子窝丝糖提手里；另一只手伸出手去放大皇姐满是薄茧掌心；由她握着，只觉得分外安稳。羽凤仪拉着他一面往外走，一面吩咐宫人去对皇后说两姐弟去乾清宫探望父皇了。

乾清宫中；皇帝羽承极倚靠明黄色五爪团龙纹样大迎枕上；半躺半卧铺了厚厚明黄色垫子临窗大炕上，看着手中太子脉案和单方。他脸色铁青，慢慢翻阅着，后看完时明显得呼吸浊重起来，胸中好一阵翻涌，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一旁太监郑六忙将早备好一碗润肺止咳药汁端了起来，紧走两步到皇帝跟前，躬身下去毕恭毕敬小声道：“万岁爷，您先把这药给喝了罢。”

皇帝咳嗽不止，顺手将大迎枕下一方明黄色锦帕摸出来，捂住嘴力想压下这一阵扯得心肺剧烈疼痛咳嗽，似乎有些不愿意腾出手来接这一碗药。

郑六依然躬身，劝道：“万岁爷，喝一口罢，喝了这咳嗽便能止住。”

皇帝不悦得看他一眼，依言慢腾腾伸出一只手接了那碗药，皱着眉喝了一大口。这药味极苦，从去年哮喘旧疾发作以后，连喝了几个月，使得他败了胃口，什么也不想吃，也吃不下。要不是太医用一些极好药材做得药膳补着，怕是身子早就拖不到现了。可是近，他自己感觉自己病是越来越重了，每回咳嗽后，心肺中疼得厉害。

就如现这样，虽然喝下去这止咳药后，确很便不再咳嗽了，可是胸口那一片仍然是火烧火燎痛。

但他知道就算这药再难吃，自己再不想吃，可是也必须吃。原先计划中关于太子事竟然有了差池。三四月以前，自己让太医院替太子诊病开方御医柳畅太子药中加上鹿茸。若是按照自己所想，太子此刻应该已经拖不下去了，定会走自己前头。

可是如今他病还是老样子，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他不由得暗暗冷笑，这定是有人中间捣鬼。而太子或者也知道了自己意思。所以隐而不发，只想着和自己拖下去，只想等到自己先晏驾，然后顺理成章承继大统。

按照太子身子状况，他即位后又能坐几年皇位呢？今年他已经二十岁了，四年前大婚到现并无子嗣，若是他继了位没两年去泉下和祖宗相见，那这大周江山将会落于何人之手？皇帝相信，到那时几位大周藩王定会觊觎皇位，难免没有那胆大之人来和自己子嗣争夺皇位。

若是这样，大周黎民百姓怕是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管谁后得到了大周朝江山，本已经积弱难返朝廷经历这乱象后必然是雪上加霜。那北边鞑靼，南边倭寇定会趁着这机会扰边，甚至侵入大周朝国土。那大周国祚还能延续多久？难说得紧。

这个儿子啊，你说他性子绵软懦弱，可他却执拗得很。并且耳根子软，容易被人鼓动拿捏。重要是他毫无自知之明和远见。自己将凤仪召回后，所做得一切事情不是已经告诉他了自己有废储之意吗？聪明点人怕是会趁着病重上折子辞去太子位，对着自己或者将来继位凤仪表忠心，或者可以多活两年。

可是按照如今形势来看，他是想要一争了。他看不到自己争位之后，大周所将面对困局。只不过为着一己之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