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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佑甫的奏疏里说,猫捉老鼠乃是它的天性和本职,如果猫鼠同乳,象征的不是祥瑞,乃是五行失序的灾异,和官贼同窝是一个性质。
结果代宗李豫闹得个大写的尴尬,这场祥瑞闹剧草草收场。
常衮也非常恼火,再加上后来两人又因代宗驾崩后大臣的守丧问题争执激烈,已达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李适一采用常衮的“服丧二十七日”的方案,常衮便趁机上奏疏猛烈抨击崔佑甫“率情变礼”,崔佑甫遂被贬为河南少尹。
次日,于普德驿分别后,崔佑甫继续朝东行,向洛阳前进。
而高岳和陆贽则回到御史台,详详细细地对该日总掌宪台的中丞窦参汇报了虢州官庄贪渎的情况。
“果然动山岳、震州县,二位此行获益良多。”窦参随后又问高岳、陆贽,“宪台故例,如御史弹人,先要关白院长,如得同意,又要在弹状上署名。二位如何,敢不敢在弹状上写上你们的名字?”
高岳与陆贽互相对视下,接着朗声对窦参说到,“鸿胪水官庄贪墨陛下钱财是铁铸的实情,如何不敢署名?”
“好!”窦参胡须抖动,手指指住高岳和陆贽,“现在可去察院关白朱院长。”说完,便提笔来,在弹状上画押。
察院本厅内,朱敖面无表情地将陆贽所写的弹状细细浏览一遍,确凿无疑后,也提笔画押,接着用手将其卷起交还陆贽,再看看二位年轻的里行,朗声道“我已知晓,现在就可将弹状送到大明宫中丞院里,由崔中丞画押,明日你俩于朝会时仗弹!”
仗弹?
高岳和陆贽还是微微惊愕下。
所谓的仗弹,便是在皇帝坐朝时,当着全体朝班的面,宣读弹状,可仗弹的对象通常为五品上的京官,并且一般是台院侍御史去做的:他们都是六品官,论资历和威势都要比我和陆贽两位九品里行强多了(高岳和陆贽都是员外官,故而品秩还在九品内)。
看到他面露难色,朱敖笑笑,“怎么,害怕了?认为察院八品官不好仗弹衣衫朱紫的内侍,如此的话二位还入察院作甚,不如求个畿县冷曹县尉,去游山玩水更好。”
“院长不必激将,我和高侍御仗弹便是。”陆贽虽话音绵软,但关键时刻还是够强硬。
御史台对面就是秘书省的衙署,御史台独开北门,而秘书省则和其他皇城官署一样开的是南门,这就让两座衙署恰好隔着道街门对门。
中午时分过后,校书郎郑絪细心地将书笥、食盒都器物给收拾好,起身准备出署归家——现在校书郎俸禄微博,每月六贯钱,所以他还在安邑坊元法寺里寄宿,并认真准备来年的制科考试。
待到他走到门厅时,却发觉窦申和另外位校书郎黎逢都面带笑容,拱手站立着,好像在等候自己:窦申认为郑絪是荥阳郑氏的后裔,又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所以在秘书省内对他礼敬有加,希望将来在仕途上互相援引。
而黎逢虽然是大历十二年的状头,却是个没主见的,事事都跟在窦喜鹊的屁股后面。
待到郑絪走近,窦申便准备开口,邀请他去曲江那边的亭子欢宴聚会。
“阿。。。。。。”后面那个“兄”还没钻出来,郑絪便淡淡地对他拱下手,就一袭青衫昂然离去。
扔下还半开着嘴巴的窦申和黎逢呆在原地,好生无趣。
结果郑絪刚走出秘书省,就见到对面高岳和陆贽并肩走出宪台北门,没看到自己,又脚步匆匆地向皇城东走去,边走还边低声交谈着,好像很熟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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