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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夫人“唔”了一声,秦世芳便又问林氏:“既是服侍六娘的,他们为何又不跟着回府?”
她急于拿到那几卷珍本,对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很关注。
林氏眉头微皱,却也不好不理这位小姑,只得将福叔与阿妥得了急病的事情告诉了她。
“便如母亲所说,福叔与阿妥病得很厉害,我又急着赶路,差点便耽误了回府的时辰,便没带着书了。”没待林氏落下话音,秦素的声音便接着响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些许讨好,似是为没把书带回来感到羞愧。
林氏面色微僵,嘴唇动了动,秦素却已经接着说了下去:“幸得秦庄头寻了阿胜帮着赶车,我才赶得及回来。阿胜可厉害呢,在桃木涧遇到山匪之时,多亏了他掉转车头,又有薛家郎君相救,我们才得以脱身。”
她说得既顺且快,就像是急于为自己开脱,说罢还小心地去看吴老夫人的脸色。
吴老夫人惯是淡漠的眸中,陡然射出两道亮光,身体也一下子绷得笔直。
“薛家郎君?”她高声问道,毫不掩饰神情中的震惊:“什么薛家郎君,六娘你说清楚些。”
不愧为官员之妇的母亲,吴老夫人一瞬间便敏锐地捕捉到了秦素话中最为重要的那个字眼。
秦素困惑地看着吴老夫人,眨了眨眼睛:“祖母,我说的便是大都的那个薛家郎君啊。”
“大都……莫非是……廪丘薛家?”秦世芳克制不住地提高了声音,神情既兴奋又紧张。
“姑母一说就中了呢。”秦素笑得宛若稚童,神情中不见半点心机,“便是廪丘薛家的二郎君护送我回来的。”
“护送?你?”秦世芳的声音提得更高了,突起的眼珠几乎要冲破眼眶。
若是震惊也有重量,秦素非常怀疑秦世芳会将房顶震塌。那神情中的急切与欢喜实在太过于明显了,明显得让秦素都有些不敢直视。
“六娘是说,你是被薛家郎君护送回府的?”吴老夫人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语声竟微有些颤抖,看向秦素的目光亮得刺目。
秦素茫然地点了点头:“是,我与薛家二郎在彰城外偶遇,薛二郎说他也要来青州,邀我同路。我……我一个人本来就有点害怕,见他家里侍卫仆役众多,便……便同意了。”
她期期艾艾地说完这些,又看着吴老夫人,像是有些担忧:“祖母,阿素是不是……做错了?”
“无错,无错,六娘何错之有?”秦世芳再也忍不住,整张脸堆满笑意,直是容光焕发。
廪丘薛家竟与秦家有了这样一段渊源,这简直是意想不到的大好消息。
“子妇可知此事否?”吴老夫人此时却已看向了林氏,眉眼间又是一片淡漠。
秦素垂着头,眸中的笑意似讥似冷。
果不出她所料,林氏将薛家的事情死死地压了下来。
可是,这件事又如何压得住?薛家马车与秦素同回青州,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这样一件大事,又能瞒得几日?
秦素以为,林氏死压着此事不肯说,无非是不想让她这个庶女出风头罢了。但这个风头秦素还真不能不出,且一定要在此时出,早一刻不行,迟一刻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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