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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的天,还没到黑的时候,却莫名的阴沉了下来。祁锦在屋子里急救,所有的人,包括紫阳君,统统被赶出了门。
江玄瑾站在庭院里,神色出奇的平静。徐初酿过来问他要不要去隔壁房间看看孩子,他没反应,一双眼盯着面前那紧闭的门,像是在等一个宣判。
半个时辰之后,祁锦神色古怪地开门出来。
“如何了?”陆景行上前便问。
祁锦欲言又止,看了看江玄瑾,道:“夫人想见君上,只君上一人进去。”
陆景行一听这话就闭了眼,旁边的就梧等人也都红了眼睛。
要……交代遗言了吗?
整理好衣衫,江玄瑾捏了捏拳头,抬脚跨进了门。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青白,嘴唇起了干皮,头发也凌乱。看见他进来,她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怎么……不高兴?”
努力压着心里汹涌翻腾的情绪,江玄瑾抿唇,云淡风轻地道:“没有。”
她欣慰地点头:“往后……孩子们就要靠你多照顾了……”
心口骤疼,江玄瑾低头看她。
怀玉勉强伸手,刚好就有一滴水落下来,落在她指尖。
“一线城……下雨了吗?”她轻笑。
江玄瑾点头:“屋子有些漏雨,等过两日,我让人来修。”
叹息一声,怀玉看着他道:“你上回说……你心悦我。”
“嗯,我心悦你。”
“那……爱我吗?”
喉咙紧得生疼,江玄瑾接住她晃在半空中的手,轻轻吻了吻:“爱。”
“好好地……跟我说一遍。”她笑,眉心又皱,似是疼得紧,声音更虚,“快点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慌张地抓紧她,他什么也不想顾了,哑声道:“我爱你,很爱你。”
至始至终,都只爱过你。
满足地笑了笑,怀玉感叹:“你之前还不肯说。”
“我肯的。”他道,“你别睡,以后每天我都同你说,好不好?”
“这话是你说的。”怀玉缓缓闭上眼,“那明天,记得跟我说。”
“不行!你睁眼!”床边的人陡然慌张,“别睡!”
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了,李怀玉轻咳两声,虚弱地道:“我要是不睡,身子怎么好得起来?祁锦说了,这大出血要养上几个月呢,刚刚力气都用完了,我现在很困,你快放开我。”
“不……嗯?”察觉到哪里不对,江玄瑾一噎,接着微微一眯眼。
养上几个月?
她没性命危险?
感觉到床边的气息瞬间变凉,李怀玉立马闭眼闷哼一声,虚弱地“晕”了过去。
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故意吓他,江玄瑾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李怀玉!”
多大的仇?到底是多大的仇要这样吓他?他刚刚是真的以为……真的以为她要……
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大腿上,他扫了一眼床上这人的确苍白的脸,起身,大步走向门口,抓着门弦就是猛地一拉——
门口偷听的一堆人差点齐齐跌进来,祁锦首当其冲,很是尴尬地整理好衣裳,小声道:“奴婢刚还想提醒君上呢,夫人没大碍了,就是出血多,需要好生调养,您也不能说太久的话,早些出来,放夫人休息吧,嘿嘿。”
江玄瑾冷冷地看向后头的陆景行,后者正心疼地抱着自己的玉骨扇:“你别看我,我也被她们吓住了,这可是南阳玉啊,很难得的!”
他再看向就梧,就梧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咱们都是刚刚才从祁医女这儿知道的,全都不知情啊!”
都是里头那位主子一个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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