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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江玄瑾负手而立,冷眼问她:“干什么?”
怀玉抬头,一脸严肃地捂着额头道:“你撞伤我了,赔钱!”
地痞流氓当腻了,现在改当强盗?江玄瑾白她一眼,看向她身后:“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边的灵秀手忙脚乱地收着东西,却收不住空气里飘着的香火味儿。火盆里还有纸钱没燃完,案几上的供果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藏,她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怀玉瞥了一眼,伸手就挡了他的眼睛。
“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行不行?”
拉下她的手,江玄瑾慢条斯理地道:“已经看见了。”
怀玉微怒,抓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扯得转了个身,很是痞气地道:“借你个地方烧个纸,你不介意的吧?”
这霸道的语气,大有“你要是介意我就喊上整个菜市场的兄弟砍了你”的架势。
江玄瑾斜她一眼:“正常来说,你现在应该向我请罪,而不是掐着我的胳膊威胁。”
“为什么要请罪?”怀玉瞪眼,“我这难道不是为你着想吗?”
在他墨居里烧纸钱,还是为他着想?江玄瑾嗤笑,朝她轻轻抬了抬下巴:“编。”
“你听我编……啊呸!你听我说!”李怀玉抹了把嘴道,“那天你说了七出之条,我后来问了问灵秀,灵秀说七出之条第一条就是‘不顺父母’——不孝顺父母的妇人是要被休掉的!”
“今日是白冯氏的忌日,我要是不在这里给她烧纸钱,不就是不孝了?你这么喜欢我,我要是因为不孝被江家给休掉了,你岂不是要伤心?”
“为了你着想,今日这纸钱说什么也得烧!”
编得还真是有理有据的。
江玄瑾若有所思:“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一家人嘛,不用谢不用谢。”听出是反话,她却还是厚着脸皮当真应下,看灵秀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拉着他往外走。
这么明显的事情摆在眼前,紫阳君能被这么糊弄过去?
能。
朝堂上目光如炬的君上,眼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旁边这人拽着他离开洗砚池,当真就没计较了。
后头冷汗都出来了的灵秀大大地松了口气。
李怀玉是不知道这些家宅规矩的,所以也没觉得江玄瑾不计较是个什么大事,出了洗砚池就笑嘻嘻地问他:“特意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玄瑾道:“去给父亲请安。”
“好。”怀玉笑着点头,“的确也有段时间没见老太爷了。”
看她这模样,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被还老太爷关进了佛堂。
李怀玉其实不是不记得,只是人家长辈做的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总不能抓着不放斤斤计较吧?在别处她都会小气记仇,但对要喊爹的人,她一向很宽容。
至少还有的喊。
比起白德重,怀玉觉得江家的老爷子有个优点,就是人慈祥,话也少,不会像白老头子那样说起教来没个完。
然而今日,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这是为父替你们求的观音。”老太爷杵着龙头杖,一本正经地让管家把个瓷观音塞进她怀里。
怀玉笑着谢过,抱着疑惑地看了看,小声问旁边的江玄瑾:“这观音怎么还抱个孩子啊?”
江玄瑾脸色有点发黑。
听大哥说那话,他还感动了一把,因为江老太爷是不太信神佛的,能为他去求观音,可谓是破天荒。
但他求的,是送子观音。
“父亲。”伸手揉了揉额角,江玄瑾道:“子嗣之事,我一向不急。”
江老太爷横眉:“你成亲本就成得晚,若再不赶紧生个孩子,之后焱儿赶在了前头,家里辈分岂不是乱套了?”
“有何可乱?”江玄瑾无奈,“无论岁数大小,该长一辈的永远都会长一辈。”
“你还跟我犟嘴!”龙头杖往地上一扽,老太爷皱眉道,“趁着为父还有几年好活,抓紧时候给江府多添个孙子辈的小家伙,有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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