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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虚和御风在后头看着,面色很平静,内心很汹涌。
他们君上,竟然会放着那么多文书不看,过来给夫人锉指甲,就因为祁锦说了一句怀着身子的人指甲别留太长。
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生闷气啊!还暗戳戳地不肯去大堂用午膳,非逼得夫人来问他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一转眼倒是好,坐在这儿半个时辰了,连吕大人送来的加急信都搁在了一边。
您这气生的就不能久点儿吗?
一只手被他捏着,另一只手却还有空,怀玉不老实地摸了摸江玄瑾的脸,又蹭到他的唇上,下意识地按了按。
江玄瑾微恼,瞪她一眼。
李怀玉笑嘻嘻地道:“真软!”
尝起来一定甜甜的。
捏着锉刀的手一顿,江玄瑾轻哼一声,蓦地启唇,含住了她的食指。
“嘶——”指尖一颤,怀玉浑身都是一热,惊慌地想把手抽回来,这人却是不肯松口了。眼里墨色几浮,半嗔半怒。
头一回,李大流氓的脸变得比江小公主的脸更红,挣扎了半晌,软下语气来:“快松开,别把你嘴唇硌破了。”
“不是说软吗?”松了她,他冷哼。
“好,不软不软!”怀玉应和着,眼里亮晶晶的,撑着软榻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侧。
乘虚和御风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齐齐转过身去。
这等旁若无人的亲昵,刺激谁呢!跟着君上真是惨啊,君上不高兴的时候要顶住冰封千里的霜,高兴的时候还要挡住这刺瞎眼的光。
怨不得他俩俸禄高,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冬日里最冷的这天,江深来见了江玄瑾。
“我要回紫阳了。”他道。
江玄瑾从文书里抬起头,颇为意外地看他一眼:“想通了?”
“我有什么想不通的?”江深哼笑,指了指自己这张俊美的脸,“天涯何处无芳草?”
江玄瑾沉默地看着他。
江深在笑,可笑着笑着,眼里的光就黯了下去:“好歹是亲兄弟,你装作看不出来不成吗?”
徐初酿一天天地在放下他,他却一天天地在挣扎,没有结果地挣扎。
李怀玉说,无论从哪个方面比较,他都不如赤金适合徐初酿。
是啊,赤金温柔又体贴,没有三妻四妾,也不会伤她的心,是个极好的男人。
可他看不顺眼,一想到徐初酿要把所有的好都给这个人,他就怎么也睡不着。恼怒的结果就是自己风度尽失,变得不像自己了。
在女人方面,他一向是很洒脱的,既怜香惜玉,又不会为谁痴迷,游走花丛,搏得一身薄幸名,恣意畅快。
可在徐初酿这里,他发现自己真是面目可憎,嫉恨自私恼怒,所有丑恶的样子,他都露了出来。
与其把最后一丝好感都败光,不如走吧,还能捞回两分潇洒。江深是这样想的,甚至在下决定的时候暗暗为自己叫好。
然而现在,被江玄瑾这了然的眼神一看,他突然觉得很挫败。
“还能如何?”他道,“我拿她没办法。”
江玄瑾颇为同情地道:“别太难过。”
这安慰一点也不走心,江深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哼声道:“你倒是春风得意,也不怕我回去跟老爷子告一状,让他把你抓回去?”
“说实话如何能算告状呢?”江玄瑾慢条斯理地抽出旁边紫阳城送来的信,往桌前一放,“这件事,也该让徐姑娘听听实话。”
江深一愣,起身去拿了信,拆开看了看,神色顿时复杂起来。
江玄瑾翻着手里的文书,漫不经心地道:“恭喜二哥,后继有人。”
孤鸾诊出有孕,算算日子,刚好是他离开之前怀上的。
“还真是有缘无分啊。”江深笑出了声,把信往桌上一按,“如此一来,她是更不可能跟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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