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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驰野从边博营往南走,在离北边线上和茨州守备军汇合,然后没有继续南下,而是选择了和沈泽川相同的路线,绕到了敦州西面。为了不惊动樊州的翼王,他只能晚上行军,好在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沈泽川凑首过来,闻着萧驰野。
萧驰野不给闻,要把人举高,沈泽川就揪他前襟。他看沈泽川右手裹着纱布,怕用力给再伤着,只能放低了由着沈泽川闻。
“我也两天没洗了,”沈泽川膝盖上顶,陷在被褥里,挨着萧驰野,“一起洗。”
檐间的雨声唰唰作响,像是无数把茂密的小刷子。萧驰野把胸膛敞给沈泽川,沈泽川就趴在上边。那松开的领口流露出散漫,他每一寸肌肤都在索求着萧驰野。他这么放松,仿佛那些溜出来的暧昧都是无心的,这些情色都是天真的。
沈泽川有把呵气变成呢喃的能耐,他在萧驰野眼里就是天生的美人。那眼神撩在萧驰野的心窝,像他温热的指尖一样,蹭在萧驰野的湖面,划出了一下一下的涟漪。他有过乞求的时候,每次耐不住了,就湿乎乎地喊着萧驰野的所有称呼,可是他连乞求都能喊得像沉酣。
他们在床榻间一直配合绝妙,连轻微的哼声都能相互读懂,那无上的欢愉来自于彼此的完美契合。萧驰野要招架这样的爱侣,他得像堵墙,抵得住波浪。
“行啊,”萧驰野忽然一改前色,轻佻地说,“我带你一起洗。”
沈泽川在那眼神里觉得不妙。
敦州位置偏东,天宜冷,天记别院内设的浴室不像阒都那般通着窗子,它们都修得严实,里间不仅澡具齐全,还花样繁多。门一开,把竹帘卷上去,湿热的水汽就扑面而来。
沈泽川衣裳都没脱完,浸在水里。双腕被腰带束缚起来,美名其曰是伤口不能沾水,被萧驰野顺手挂池边的小架上,还从藤筐里给沈泽川挑了只小金玲,悬空挂着,只要沈泽川动,铃铛就清脆地响。
沈泽川衣裳湿透了,耐不住这浴室的热。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耳根红透了,衬得玉珠格外白润。萧驰野蹲在他跟前,架着腿。
“说什么都不长记性,”萧驰野赤着半身,把那小刀用帕子抹干净,“就得给你留次教训。”
沈泽川脚趾微蜷,闭着眸说:“萧策安!”
“嗯,”萧驰野专注在手上,“叫谁呢?”
沈泽川挨着刀刃,被冰得睁开了眼,眸子里全是羞耻,说:“我恨死你了!”
萧驰野瞟他一眼,说:“我也恨死你了。”
沈泽川感受着小刀的摩擦,只能细微的颤抖。水是热的,刀是凉的,每走一寸感觉都格外清晰。他受不了,不能望下看,就只敢盯着萧驰野。
这眼神太可怜了,萧驰野头回见,他简直都想拿笔赶紧给画下来。他原本还气着呢,此刻突然笑起来了。萧驰野没干过这事,这是第一次,所以做得很仔细,把该剔的地方刮得干干净净。
沈泽川背部还抵在池壁,这两重天的滋味让他用完了生平的镇定。他是真的被萧驰野拿在了手里,动也不敢动,可是周围亮堂堂的,照得他在湿雾里轻喘气。玉珠随着胸膛的起伏而蒙上了水汽,沈泽川仿佛成了萧驰野的玉珠,被把玩得丁点隐秘都不剩。
萧驰野问:“下回还捅我么?”
沈泽川不回答。
等萧驰野剔完了再看,发现沈泽川眼眸通红,不知道是被蒸出了眼泪,还是恼出了眼泪。萧驰野半点都不心软,抬手捏着沈泽川的面颊,狠声说:“你伤一回,我剔一回。”
沈泽川凉飕飕的,眼里含着水,耳根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胸口,气还没喘完,就被萧驰野摁池壁上亲得铃铛乱晃。
翌日雨还下着,沈泽川难得睡了好觉。
萧驰野披衣起来的时候,晨阳已经候在檐下了。他趿着屋内的木屐出了里间,没让人在这屋里谈事,下了廊子转到另一个屋里去了。
晨阳跟在后边,把竹帘掀起来,让屋内沉闷的气氛散了些。他转向萧驰野,把花名册呈上去,说:“这次骑兵受俘的有两千三百人,现在押在敦州牢里,由茨州守备军看管。”
萧驰野翻了册子,没坐下,背着光问:“雷惊蛰呢?”
“死了,”晨阳顿了须臾,“从废墟里挖出来就已经毙命了,看伤势是死于扼喉。”
萧驰野搁了册子,回想起沈泽川右手的伤。他站了会儿,说:“不要等回茨州,来不及了。你现在就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启东,盖我的私印……”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下来,转过身,“还是盖兰舟的印章吧。”
这事关系中博局势,跟戚竹音谈话不能掺杂私情。戚竹音肯替陆广白照顾陆平烟已经是情分了,萧驰野的私印就代表着离北,他们再欠下去就还不起这个人情了。况且如今茨州是沈泽川主事,他是离北的主将,盖自个儿的章是抹沈泽川的威信,往后沈泽川还得跟戚竹音打交道,碍着他的情面在里头,双方都不便行事。
“雷惊蛰是祸乱敦、端两州的魁首,此次又带着边沙骑兵进入敦州境内,我们离北和茨州携手击敌,打的是边沙人,为的是中博百姓。”晨阳流畅地说,“这事就是传去阒都,我们也没错。”
“没错的根源是阒都无兵,”萧驰野说,“否则能有千万个罪名盖到兰舟身上。但狗急了还跳墙,敦州已经到手,兰舟如今是三州尽握,薛修卓和太后就是再自顾不暇,也要开始想法子扼制兰舟,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出戚竹音,先打掉樊州,让茨州失去东南方的屏障。”
但这事不急于一时,眼下边郡无人,戚竹音已经从苍郡搬到了边郡,要替陆广白守住缺口。边沙人把东南方的哈森调到了北方,却没有让启东占到便宜,阿木尔在这里仍然部署了精兵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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