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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驰野不仅挨了骂,还挨了揍。但这事他早就在心里盘算了,没想跟家里隐瞒。他站军帐里接受降职处罚,主将们出去前偷瞄萧方旭,发现王爷更生气。
左千秋把那臂缚翻来覆去地看了,对萧方旭微微竖起了拇指,说:“我可什么也看不出来。”
萧方旭背着身立在另一头,说:“他用什么臂缚我不知道吗?撑死了就是熟狗皮,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根本不会在这上面费工夫。”
左千秋也犯了难,他看向萧驰野,犹豫地说:“……你在阒都的时候怎么不跟家里提?现在和师父讲一讲,让我们对他……有点准备。”
“准备个屁,”萧方旭回首,“他早就算好了,就等着我上钩呢!”
“迟早要见,”萧驰野背着手挨骂,“该办的都得办,我今年还要带他回家见娘。”
“你安排得好妥当啊,”萧方旭嘲讽道,“干脆我把你叫爹吧。”
萧驰野没敢接这话。
“哪的人?”左千秋把臂缚搁下,“阒都的吗?”
萧驰野老实地说:“中博人。”
左千秋就对萧方旭说:“那还行,离得近。”他接着问,“多大了?”
萧驰野说:“二十有一,挺小的。”
左千秋莫名觉得这条件熟悉啊,但他一时间没想过去,只说:“臂缚打得不错,是做这门生意的吗?”
萧驰野说:“……不是。”
萧方旭冷笑:“你敢把刚才在外边的话给你师父讲一遍么?”
萧驰野微咳一声。
萧方旭说:“我降你的职,你就捅我心窝子!”
萧驰野听这话耳熟,他不上当,说:“我没有,我不敢。”
左千秋还想着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便问:“那叫什么?是咱们熟悉的姓氏吗?”
“熟悉,”萧驰野顿了片刻,说,“叫沈泽川。”
数日以后,孔岭与余小再到了落霞关,茨州想和落霞关谈长久合作。双方在书信里洽谈得差不多了,这次就是想要直接通过,在八月底前到达槐州。
八月才到,樊州原守备军指挥使就树旗反了,要自立为王,甚至先兵抢占了灯州,想要借此威胁茨州,并且发文要求茨州把卖给茶州的粮食转调给他们,号称是“借粮”。
沈泽川当然没有理会,直接让周桂起草檄文,发往茶州,要合力剿匪,他给除自己以外的中博武装群体全部戴上了“匪”的帽子。樊州这位“翼王”自然不接受,双方隔空对骂,麾下的幕僚相互寄信问候祖宗,极力把对方形容成谋逆乱党,再把自己说成为民揭竿的迫不得已。
沈泽川没有闲着,如今时间珍贵,他在双方对骂的空余让茨州州府着手修缮通往各州的马道、驿站,工程不小,等到年底才能完工,同时茨州守备军也没有停下训练,茨州正在以飞速扩增。
“这次卖粮食的钱除去槐州所需,正好能够用于马道修缮。但是衙门分发的粮食势必要跟着减少,入冬以后流民增加,把人拒之门外我又于心不忍。”周桂给沈泽川呈了册子,说,“天气转冷,从丹城来的流民逐渐增多。”
“说起丹城流民,”沈泽川拿着册子,转看向姚温玉,“元琢是从丹城过来的,对眼下的现状比我们更了解,流民怎么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
姚温玉罩着氅衣,闻声正色说:“先帝死后,韩丞想要说服太后给世家子弟赠设官位,用国库替世家养子孙,所列名单长达数万人,但是太后没有同意。为保元气,以韩丞为首的世家在抢占民田的事情上变本加厉,他们对上虚报田地亩数,把万顷良田藏了起来,致使百姓无田可种,还要承担家中的人头税,为此逃离的人就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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