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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快要燃尽,静谧的夜中发出毕啵声响。
他安静地看着她,又俯下身,重重吻在她唇上。
“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
他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按在她柔软的胸房,似乎要让此刻的话深深铭刻进她的心上。
泪水接连地滑落下来,这个瞬间,维桑不知道自己是喜是悲,过往的一切扑面而来,尘烟纷繁间,他待他,却犹如初识。
若是只有初识,没有后来种种,又该多好?
维桑的手臂揽在他坚实精瘦的腰身上,指尖轻轻扣拢,这样轻微的一个动作,他却读出了暗示,伸出手,指尖拂过她的额发,低声道:“你真的可以么?”
她眼角还带着泪光,却只是温柔的努力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触了一下。
那盏油灯噗的一声灭了。
像是有人将火折扔进了松油之中,升腾而起的汹汹烈火,刹那间吞没了江载初所有的理智。
秋雨瑟瑟的夜,两人交叠的身影,在这落下的床帏间,从疏离渐至交融。
而他竭尽全力的,只是想将自己的体温,传渡至她的身上。
寅时。
因为他折腾了她半宿,最后维桑睡去的时候,鬓边的黑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汗意。
他却舍不得睡,轻柔的吻一再落在她眉心、脸颊乃至唇边,她便不自觉地躲着,直到大半张脸埋在了锦被中。
起身穿衣的时候,他终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确定这一刻,她是真的睡得极沉,他又俯下身,在她眉心烙下一吻。
薄唇轻轻一动,他说的是两个字。
便是那时他留给她的手书。
——等我。
战场上磷磷白骨,生死等闲,可我会为了这两个字,努力活下去;
我亦知你重病缠身,一日日活得艰难,可你为了这两个字,也请努力的活下去。
如此而已。
江载初轻轻带上门,侍卫早已在院外候着。
阿庄是睡梦中被抱过来的,犹自揉着眼睛,“叔叔,要去哪里?”
他伸手将他放在乌金驹上,淡淡笑着,并不回答:“韩东澜,以后我不是你叔叔。”
小男孩懵懵懂懂看着她,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是你姑父。”
“你不早就是吗?”阿庄又揉了揉眼睛,不解的问,“有什么差别?”
他爽然一笑,正要上马,身后却是厉先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殿下!”
“老先生。”江载初走至他身前,伸手扶住,郑重道,“内子的身子请务必上心。我不求蛊毒拔尽,只求……她还能活着。”
厉先生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江载初听完垂眸,淡淡一笑:“了。”
翻身上马时,终于还是转身,望向她的方向,心中却只有三个字:“我信你。”
雨水渐渐变大,这二十多骑快马在小道间大氅飞扬,终于消匿在这一川烟雨中。
因是快马,出洮道不过花了五六日时间。
阿庄是在第二日清早时,彻底醒了过来。
一行人停下歇息,阿庄呆呆地看着江载初:“姑姑呢?”
他塞了块饼子给他,淡声道:“韩东澜,前几日你不是还说要随我去打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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