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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花姑姑应了一声,指挥着众人朝着凤寰宫的方向拐去,难怪今儿个贵妃娘娘要出来赏景,竟是在这里等着熙嫔。
姒锦一路奔去了崇明殿,因为摔了一跤的缘故分外有些狼狈。管长安看到的时候一张嘴巴好半天才合上,皇上还未下朝,他就连忙引着熙嫔进了偏殿,又命人打了热水来梳洗。云裳早就让花容回颐和轩拿衣裳来换,自己进殿侍奉主子梳洗。
萧祁才下了朝,管长安连忙迎了上去。一路往外走的朝臣,就看到一向稳重的皇帝陛下脚步匆匆的往偏殿行去。
楚皇后之父卫国公住脚皱眉,与他相隔不远的贵妃之父曹国公也同样皱着眉头,两人几乎是同时回过头来,眼神正好撞在一起。两个老狐狸都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故作无事般脚步如往常轻松往宫外走去。然而他们身边的人却悄悄地留下来打探,毕竟皇上这样的行为可不多见。
萧祁快步进了偏殿,才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本就阴沉的脸,越发的黑如锅底,十分煞人。
姒锦之前为了不让贵妃起疑心,因此故意摔了一跤,谁知道偏偏自己倒霉,摔的地方有一小片碎石子,因此膝盖上跟手掌都擦伤了。膝盖上伤的较轻些,但是手掌上就厉害些,擦掉了一大块皮,流了不少的血。
姒锦咬着牙让云裳将自己掌心里的泥土碎石挑出来,一抬眼看着萧祁如黑煞神般大步进来,顿时一惊。身子一颤,云裳没把握住,就戳到了姒锦的伤口。
这疼的真是逍魂,姒锦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却还咬着唇不敢吭出声来。她要是敢喊疼,下一刻云裳就该拖出去打板子了,她忠心尽力伺候自己,自己总得救她一救。
就这,云裳也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也不敢求饶,只盼着皇上念着她忠心伺候主子的份上,能罚的轻些,留她一条命。
云裳不敢求饶,姒锦知道萧祁这厮的脾气其实不太好,也不敢明着给云裳求情,只得连忙站起身来,尽量让自己瞧起来无事人般蹲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还没蹲下去,萧祁就一把把她托住了,眼睛就落在她藏在袖笼中的双手上。他知道她在怕什么,这会儿知道怕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姒锦满脸讨好的笑容卖萌,伸出两根完好无损的手指摇着他的袖子,不太要脸面的撒娇,“皇上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臣妾也才刚到,可见咱们是心有灵犀的。”
心有灵犀能这么用吗?萧祁真是被她气个半死,垂着头瞧着她藏起来的手掌,“给朕看看。”说着便拉着她坐下,眼角都没去看抖成一团的云裳。,只是轻轻说道:“管长安,人交给你了,教教规矩。”
“奴才遵旨。”管长安连忙应道,低头看着云裳,“云裳姑娘,跟咱家走一趟吧。”
姒锦这会儿也不敢给云裳求情,没直接拖出去打板子,至少这条命保住了。让管长安教规矩,顶多就是打几下手掌,跪一两个时辰,回去养两天就好了。这事儿其实不怨云裳,是她自己见到萧祁唬了一跳,这才让云裳戳了她的伤口。宫里有自己的规矩,就算是主子有错,做奴才的没照顾好那也是失职。关于这一点,姒锦觉得宫规挺严苛的,但是历代如此,在这个奴才如草芥的王朝,她也只能尽力适应护着自己身边的人。再加上屋子里有血腥气,萧祁也是恼怒云裳她没护好自己受了伤。
幸好萧祁还知道给自己一二分颜面,只让云裳学学规矩。
萧祁看着姒锦的手心那一片擦伤,皱眉问道:“怎么伤成这样,你身边奴才连主子都护不住,你还护着她们?”
姒锦连忙说道:“我这是急着要见您,走得快了些,一时不妨这才摔了一跤。”
“要你这般说还是朕的错了?”就知道生拉硬拽的给自己找借口。
“臣妾可不敢,我这是说实话呢。”姒锦就把自己遇上贵妃的事情讲了一遍,尤其是洋洋得意的把自己戏弄贵妃的事情着重陈述,“贵妃娘娘想要在臣妾面前炫耀,就是想告诫臣妾她要整治我家易如反掌。再加上宫里流言纷纷,大家都想看臣妾跟贵妃的热闹,我又不是戏台上的猴子,她们相看我就演给她们。臣妾不敢跟贵妃娘娘硬抗,心里一想索性就假装什么不知道。如此,一来大家也不用去想皇上怎么处置这件事情,二来贵妃娘娘瞧着臣妾愚笨,至少臣妾的日子也能好过些,您说是不是?”
萧祁边听着姒锦叙说事情的过程,边给她在伤口上擦药。只见她疼的直皱眉,可是讲起过程的时候还得意地眉飞色舞,口角生辉。听着她把自己比喻成猴子,也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下子倒是把朕给坑进去了。”萧祁冷哼一声,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打量他不知道。
姒锦就知道萧祁如此聪慧必然看穿她的想法,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臣妾势单力薄,岂是贵妃娘娘的对手,还要靠着皇上多加庇护才是,臣妾全指着您呢,皇上可不能不管臣妾。”
如此混赖,萧祁也是开了眼界了,“你倒是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姒锦狡黠一笑,“您是臣妾的天呢。”
萧祁微楞,随即长长叹口气,“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狗皮膏药般的小混赖。”
“呀,皇上居然还知道狗皮膏药?”
萧祁:……
萧祁索性不搭理姒锦这个小无赖,自己低头给她轻轻上药包扎伤口,听着她‘兹兹’吸气,心里想道,“该!”让她淘气,胆子倒是大得很,居然还敢戏弄贵妃!现在贵妃一时被她糊弄了,等到日后回过神来,还不得把她恨死,届时有她受的!
姒锦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托腮,低头凝视着给她上药的萧祁。侧颜如刀削般带着锋锐的棱角,紧抿的唇仿若笼上一层寒气,令人望而生畏。古有城北徐公,掷果潘安,傅粉何郎,曾经读着古诗文的句子,姒锦也曾想过这样留于史书的男子究竟有多美。可是自从见了萧祁,那些再美也都顾不上了,她只觉得自己这个便宜丈夫实在是生的很出众。
不似魏晋男子喜面白爱傅粉,也不似那潘安宋玉之流能与女子一较高低,萧祁的美既有女人的精致又有男人的英气,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糅合在一起,再加皇家生来的贵气威仪加身,反而有种别样的魅力。此时只看着他低头的侧颜,姒锦就觉得心跳如擂鼓,这男人是不能这样直愣愣的看的,不然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小萝莉的身子里住了一个怪阿姨的审美癖,萧祁的长相偏是她最爱的菜。
姒锦为自己点根蜡!
“看什么呢?”
“你。”
“看我什么?”
“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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