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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贵妃宫中又有凶案,受害的却是阿细,死状诡异可怖。”符寿安长叹一声,“我看过阿细的眼睛,她是个好孩子。”
“我还看到禁军夜闯寿安观,被雷校尉率部下阻在外头……”
说到此,符寿安故意话风一转,直直的盯着季如光,试探道,“雷校尉辛苦奔波,我却不知季校尉做了些什么……是站在宫墙上,闲看落叶么?”
季如光轻轻一笑:“我记得,那会儿殿下又不是没看过我的眼睛,我做过什么,殿下岂能不知?”
符寿安听了这话,定定地看了季如光片刻,突然开口。
“季如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殿下此话何意?臣下的官职,并无作伪,吏部、净尘司皆有档案可查。”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季如光想了想,突然扬起头,直直盯着符寿安双目,无比郑重地开口:“臣下,是同公主一样,深陷囚笼,却依旧苦苦找寻前路的人。”
“不想答,不答便是,何必云山雾罩,信口开河!”符寿安有些不悦。
“我知道公主此时必然不能理解,但总有一天,您会信的。”
说罢,季如光默默打开手中布包,将一堆空白封面的文书平铺在公主座前的案几上:“这是从昨日到今日,所有的案报。臣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殿下过目。”
符寿安翻开封面,发现一张一页,果然全是贵妃凶案的详情,以及凤仪宫一应人等的生平籍贯、办差经历。
每个字都用小楷仔细誊抄过,娟秀端丽,不用说是孟伯礼的手笔。
符寿安一边读,一边暗自心虚——从雷敬眼中看到的场景本就不全,再加上自己虽能看视,却不能听音,自然有很多信息是缺漏的,推断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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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此才发现季如光做了很多,而自己却无端猜忌于他,心里竟颇有些过意不去。
“公主,此前我曾说,若案子不破,太子殿下会烧死公主,其实我骗了你。”
“哦?”
“事实是,我已许下生死状,三天之后,若无结果,便是同死。当然,若有您襄助,便是同生。”
季如光这话说得郑重,听去如同上战场前的豪言壮语。
“同生共死啊……”
符寿安望着季如光,突然笑了起来,眉目弯弯,明艳动人。但季如光早已发现,那眼眸中竟有一片晶莹。
“季如光,你觉得,我是被感动了吗?”
季如光有些意外地摇摇头。
公主的笑容随之添上了几分苦涩:“你之前有句话,一半是对的,我确实是个被关在囚笼里的人。十二年,都在这暗无天日的寿安观里蹉跎,所以,死不是我最坏的结果,生也非我最好的选择。你明白吗?”
季如光却摇头:“不对,公主说的,不全是实话。”
符寿安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季如光没有回答,而是在内殿中四处走动了一番,每靠近一处特定的地方,就会变幻步伐。
片刻,他似乎明白了,按着方位走到几处幔帐之下。
伸手去触碰那里的地板,轻敲之下,发现果然空空有声。他摸索到一处细小的凸起,将其按下,只见活板移开,露出一条两掌宽,一掌深的通道。
伸手过去,竟有股劲风吹过,显然是条风道。
“寿安观为显道家威仪,以八卦阵法打造地板。引活水,布烛光。可殿下却能随形借势,只变动几块板子的位置,就能改以巽卦为布局,改水路,造风路,令人佩服。”
“观里空气不畅,我常年在此,莫非还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些?”
符寿安根本不以为意。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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