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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隆冬,冰溜子像透亮的水晶小柱子,一排排地挂在房檐上,凛冽的寒风,似乎可以透过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钻入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曹操静静伫立在兖州牧官署的屋檐下,默默凝视着远方,曹仁拿出一件软毛大氅给曹操披上,小声说:
“大兄,外面寒气重,咱们进屋吧!”
曹操感慨道:“子孝,想当初咱们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的时候,那里知道冷热寒暑?不过年岁渐长,那些年战场上受的旧伤,频频复,身体早已大不如了……”
曹仁心里一酸,安慰道:
“大兄春秋鼎盛,如今新得兖州,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何出落寞之言呢?”
曹操笑道:“没办法,昨日刚在济水河畔送别张仁甫,难免有几分英雄迟暮之感……”
曹仁默然,张帆以弱冠之龄南征北讨,收山越,败吕布,破黄巾,兵锋所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亲提五万青州兵下扬州,声势喧天,令天下侧目,诸侯丧胆。
曹仁讪笑道:“张仁甫毕竟是异数,不可以常理论之;或许只有前朝卫青、霍去病可比拟——”
曹操感慨道:“此人无论武功、谋略、文采、气度……皆属上乘,实在是天下罕见!行事更是老道辛辣,神鬼莫测。恐怕这次献帝之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曹仁吃惊的说:“不是献帝说死于李傕心腹李儒鸠杀吗?就算不是李傕,也许是郭汜暗中指使呢!”
曹操摇头,语气坚定的说:
“不可能。李儒何许人也?他能看上李傕郭汜之流?这天下能折服他的,恐怕也只有张帆了……”
曹仁惊骇不已,忍不住说:
“可是张帆如今几近位极人臣,干嘛冒这个险?难道就不怕一旦事情败露,顷刻间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张帆行事何等谨慎?”曹操反问道:
“你看李傕掘地三尺,有找到李儒半点线索吗?”
“大兄是说……”曹仁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李儒怕是已经……”
曹操默默点点头,继续说: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张帆是汉室忠臣,谁会相信张帆会指示别人弑君呢?既然李儒已死,你就算说破天去,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了……你口风紧,所以这话我只跟你说,也不必外传,毕竟没人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
曹仁点点头,忍不住问:
“大兄,这张帆何以将兖州牧之位让于您呢?”
曹操微微一笑,比划道:“这兖州北与冀州、青州接壤;南与豫州、徐州接壤,西面是司隶;如今冀、青那是袁绍的地盘,豫、徐已经被袁术接管,司隶地区被李傕郭汜占据;这袁术、袁绍早已是势如水火,不死不休,夹在中间的张帆,还能像之前一样独善其身吗?”
曹操接着说:“兖州本来也算不上富庶之地,这次青州黄巾在境内扫荡,本来已经满目苍夷,千疮百孔;然后张帆一下子把百万黄巾迁徙至江东,导致人口锐减,十室九空。这块地方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价值,自然果断舍弃——”
曹仁恍然大悟,“原来张帆下江东,就是不想掺和袁氏兄弟的内战啊!可是这样不就将咱们置于险地了吗?”
曹操摇摇头,“咱们和他情况不同,这袁术视我为袁绍鹰犬,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所以咱们只能暂时依附于袁绍,联手先剿灭袁术,再和袁绍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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