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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兰以为不过是去祝寿送礼罢了,可等到晚上同李邺一说,她才算是从李邺面上一瞬间就有些难看的面色上看出来:这事儿怕不是什么好差事。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完事儿的。
“怎么了?”陶君兰问了一句,心里十分纳闷——她翻来覆去的想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什么地方不对。
因还有丫头在旁边伺候,李邺便是在她手上轻轻写道:“老王妃最恨侧室和小妾。”
这么一说,陶君兰就明白了——既然庄亲老王妃最恨侧室和小妾,那么很显然她若是去了,肯定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不过,她只是去送礼罢了,也不做什么。自然也不必担心什么。当下一笑置之:“我不过是代替王妃去送礼。过门都是客,大不了她不待见我就是了,难道还要撵我出门不成?”
这显然是不至于,但是李邺担心的是:万一庄亲老王妃借着辈分在那儿,说几句难听的话,那就不好了。到时候,陶君兰该多难堪过尴尬?所以,他断然写道:“还是不去为好。”
陶君兰微微摇头:“不去也不行——若是真一个都不去,只怕人还觉得咱们端王府目中无人呢。况且,又是长辈做寿。怎么也不好不去的。”刘氏不去,毕竟身体状况摆在那儿,可她身体好好的,若也不去,那可真说不过去了。
到了庄亲老王妃寿辰那日,陶君兰自是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停当了,这才和李邺一同用了几口早膳,然后便是一起出门往庄亲王府去。
因怀孕了不好用太紧的腰带,所以陶君兰干脆就穿了个鹅黄的褙子,底下系了湘水红的裙子,根本就没用腰带。不过这样一穿,倒是显得她身量纤长起来。加上腹部遮掩住了那一点凸起,倒是看着跟没怀孕一般。
至于身上戴的首饰,她也没弄得太过华贵了——毕竟,到底还是要顾念着身份那一层的。所以,只一套碧玉花簪,加两只赤金小凤钗便是完事儿。耳朵上坠的是前儿李邺掏摸回来的一对明珠。大小倒是不出奇,出奇的是淡粉的颜色。就那么简单的扣在耳垂上,倒是显得耳垂越发的润泽细腻了。
手腕上除了红玉髓的戒指和手链之外,又加了一串东珠手串。
这样通身打扮下来,若不是头发梳的是妇人样式,否则看上去倒是和二八少女也差不多了——只俏丽有余,富贵不足。倒是也十分符合侧妃的身份了。
李邺瞧了半晌,后头又给她从匣子里拣出一个嵌宝碧玉项圈戴上,这才作罢了。
一路行至庄亲王府,陶君兰和李邺便是在大门口分开了——男宾和女宾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根本就不在一处。
陶君兰一路去了后院之后,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去亲自给庄亲老王妃亲自拜寿。
庄亲老王妃显然是保养得益,八十岁的人了,看着也就是六七十的样子。穿着褚红色裙子,绿松纹的上衣,端坐在主位上,满头银丝一丝不苟的梳成了端方雍容的牡丹髻。一整套的翡翠头面,越发显得人精神奕奕,端方富贵。不管是深绿的翡翠,还是上头镶的猫眼石和蓝宝石,也都是只有这样上了些年岁又有气势的人才能撑得住。
陶君兰盈盈拜下去,笑着给庄亲老王妃拜寿:“端王侧妃陶氏君兰,祝老王妃福寿绵延,岁比南山,福如东海!”
老王妃虽然年迈,可眼睛倒是半点不昏花,当下便是打量了陶君兰一番,唇角一掀,露出点和蔼的笑意来:“起来吧。”
陶君兰自然也听得出来,老王妃的语气不甚热络更不算热情,不过她心里早有准备,当下也只淡淡一笑并不往心里去,盈盈的起了身来。
“怎么端王妃不来?”老王妃又问了这么一句,倒是有几分关切的意思。
陶君兰如实的答了:“我们王妃孕吐得厉害,实在是不能来,还请老王妃恕罪。”
“她也是可怜。”老王妃似乎颇为怜惜,竟是叹了一口气,眉头也微皱了皱:“既你家王妃那般的不适,你合该在她身边好好侍奉才是,倒是不该出门了。”言下之意,竟是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当然,这话也并非说不通。作为妾侍,主母不适,妾侍理应在旁侍奉,断然没有出门潇洒的道理。
不过,这也只是适用在普通人家罢了,王妃和侧妃,显然却又不在这个范围里头了。毕竟,侧妃不是小妾。不过非要牵强附会的话,倒是也算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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