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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姒瑶脸一白,心下有些慌乱,是有人问她锦云模样如何,可还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她坏话,她是见锦云对大太太不敬,才会忍不住踩她的,她总不能胡乱说个人出来,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大太太扫了叶姒瑶一眼,道,“以后那些人少往来。”
叶姒瑶咬了咬娇唇,轻点了下头,她知道大太太是帮她打圆场的,连二婶和娘都奈何不得大嫂,她哪能占得了上峰,想起这事叶姒瑶就一肚子憋屈,气死她了!
锦云一路回逐云轩,半道上不少丫鬟都在小声议论着,锦云把人绑了挂在城门上,这事早传回国公府了,那个孙少爷名叫孙明远,是刑部右侍郎的亲侄儿,父亲是个五品知州,是家中独子,平素仗着权势,就胡作非为习惯了,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这回进京也是参加科举考试的,知道他性子胡闹,孙夫人是千叮咛万嘱咐他收敛性子,京都大小权贵太多,别被人抓了把柄,他倒是规矩了两天,可俗话说的好,狗改不了吃屎,今儿皇上纳妃,凡四品官员以上的都要携带家眷进宫赴宴,没人看着,他就溜出府来玩了,一出门就原形毕露了,在酒楼吃酒,还忍不住眼竟乱瞟,又有小厮在一旁煽风点火。
煽什么风?点什么火?今儿凡是有些权势的都要进宫赴宴,余下的不就是四品以下的,稍稍放纵一些也不会出事,所以孙明远见锦云穿戴古朴,没有那么奢华,就断定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再者有大家闺秀会从一个小摊子挪到另外一个小摊子买东西吗?不用想,这就是个小家碧玉!
对于一个小家碧玉,以他的身份愿意纳她做妾已经是抬举她了,所以才敢那么颐指气使的在大街上就那么张狂,哪知道他踢到的是块铁板,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正二品的官在右相跟前连屁都不算一个,人家连皇上都敢强逼,会把你一个刑部右侍郎放在眼里吗?
孙明远被挂在城门上,城门口的侍卫自然要进宫禀告,这不就传到右侍郎夫妇耳朵里了,右侍郎气的当时就抽了过去,当然有一半是被吓的,侍郎夫人赶紧求到大太太这里来,只要把人放了,就算锦云原谅孙明远了,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想大太太帮她,自然要许下好处的,大太太的娘家势力较弱些,要是这事处理好了,右侍郎一定倾力推举,这不一拍两合,大太太答应了。
大太太想,她怎么也是做长辈的,叶连暮也打了孙明远了,吊也吊过来,面子也找回来了,放了他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想到会激怒锦云,事情非但没有办妥,还在下人面前丢了脸。
右相的雷厉风行京都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今儿锦云这一手,比之右相也不遑多让,国公府的下人都吓住了,心道以后千万不能得罪大少奶奶,人家连二品大员都没放在眼里,大少奶奶就是捏死他们,只怕也没人敢说什么了。
锦云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直接就回到逐云轩,坐下来喝了杯茶,谷竹就进来了,手里拿了张纸递给锦云,锦云接过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我手里头还有多少能用的银子?”
提前银子,谷竹就一脸肉疼,她负责管理少奶奶的私房钱,这些天少奶奶花钱就跟流水一样,几万两的银子啊全花出去了,换了一堆地契回来,窑厂就不说了,光是院子就买了三个了,两个三进的,一个四进的,花了一万七千两银子呢,谷竹心疼道,“只剩下五千两银子了。”
人家一两千两银子就能开张铺子了,少奶奶开间铺子花出去两三万两的银子了,铺子还没建好,什么东西都还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来啊,万一到时候亏了,少奶奶还不得心疼死啊?!
锦云点点头,看着谷竹那模样忍不住笑道,“我都没心疼,你心疼什么,回头铺子开张了,让你去收银子。”
谷竹一怔,立马摇头,“奴婢才不要去做账房,奴婢永远都不离开少奶奶!”
锦云嗯的一声,然后吩咐青竹道,“记得谷竹说的话,回头我们去铺子帮忙,她留下来看家。”
青竹掩嘴直笑,谷竹腮帮子鼓的圆圆的,直跺脚,惹的一屋子人大笑。
锦云喝了盏茶,拿了本书靠着小榻小憩,没一会儿几个丫鬟就端了饭菜进来,叶连暮也回来了,锦云去净了手,走过去问道,“祖父没说让我放人的话吧?”
叶连暮看着锦云那如湖水般明亮清澈的眼睛,轻摇头,“祖父没说,只让你下回出门多带四五个小厮。”
锦云扯了下嘴角,想象一下自己出门,身边跟了两三个丫鬟,后面还有四五个小厮,忍不住抚额了,“又不是去收保护费,用得着带那么多人吗?”
叶连暮满脸黑线,捏着锦云的鼻子道,“你要真收保护费,人家还不得连夜给你送上门来?”
锦云扒拉下叶连暮的手,剜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吃饭,叶连暮给锦云夹菜,“晚上就不要去小院了,让丫鬟把东西收拾收拾。”
锦云听得眼睛一亮,如宝石办澄明的眼睛闪着煜煜的光华,“你没骗我?”
叶连暮瞪了锦云一眼,“骗你能有好下场?给为夫夹菜。”
锦云二话不说,筷子横飞,一眨眼就把叶连暮的碗给堆满了,还千年难得见一回的拍起了马屁,“相公,你真好。”
叶连暮正吃着饭,听到锦云这话,竟然给呛着了,连连咳嗽起来,却是顾不得,“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锦云白了他一眼,“没听清楚都呛着了,听清楚了还不得呛死啊?”
叶连暮,“……。”
众丫鬟凌乱了,转身各忙各的去了,挽月站在一旁没动,但是神情不悦,因为叶连暮与锦云说的话她听不懂,收拾收拾,收拾什么?要出远门吗?还是明儿进宫给太皇太后祝寿的事?
挽月不敢问,晚上锦云在院子里溜达的时候,她就观察青竹几个,见她竟然给锦云收拾了两套衣服,还有珠钗首饰,不由得皱眉了,问道,“少奶奶要出远门吗?”
青竹眼珠子咕噜一转,摇头道,“不算出远门,少奶奶今儿被惹生气了,少爷让少奶奶去庄子上住两天散散心。”
生气,出门散心,这理由成功说服了挽月,挽月想方才吃饭的时候锦云那高兴的劲儿,肯定是求了少爷许久才答应的,少爷那么忙,肯定住不了两天就得回来,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锦云兴奋啊,一高兴就吃的多了,撑着肚皮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了好几圈,边走边想要带些什么,一会儿就叮嘱青竹两句,青竹耸肩,少奶奶都高兴的糊涂了,少奶奶手里可是有不少的暗卫呢,要真落下了什么,让他们回来取便是了。
翌日清晨,天空上朝霞满布,微风透过微开的窗柩吹进屋内,荡漾起天蓝色的纱帐,带去一阵凉意,锦云缩了下脖子,往叶连暮怀里又钻了钻,半张脸都钻进他衣襟里了,呼出的暖气全喷在他胸膛上。
叶连暮无奈的睁开双眼,没有一丝惺忪,反而清明中带着一丝压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轻叹了口气,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让锦云重新换个姿势靠好,再把被子拉上,捏了捏锦云的鼻子,又在锦云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轻微柔软的触感让锦云扭了下眉头,把脑袋蹭了蹭。
某个俊美无铸的男子脸顿时黑的跟墨一样,恶狠狠的剜了锦云一眼,再不敢睡了,掀了被子起床,让守在外面的挽月准备温水,他要沐浴。
青竹则端着铜盆进来,打了窗幔,轻声推攘锦云,“少奶奶,时辰不早了,该起床了。”
锦云嘟嚷了两声,唤了声别吵,撇过头继续睡,青竹颇为无奈,转而看着谷竹,谷竹耸了下肩膀,“不能让少奶奶再睡了。”
青竹硬着头皮继续扯锦云的被子,“少奶奶,今儿还要进宫呢,你该起床了。”
然后机械的重复这一句,锦云听得脑壳都胀疼,气呼呼的坐了起来,她昨晚兴奋,拉着叶连暮说话,到后半夜才眯眼,睡的正熟,就吵她,锦云瞪了青竹和谷竹两眼,掀了被子打着哈欠起床,由着两个丫鬟帮她穿衣服。
因为今儿锦云要进宫,所以青竹特地给锦云挑了身没穿过的新衣裳,是件天蓝色的裙裳,上面绣着缠枝花,袖子上还有点缀着寒梅,淡雅脱俗,再挽了个云髻,并插了两支兰花簪,轻轻一笑,整个人便如一颗璨璨的珍珠般闪闪发亮起来,让丫鬟惊叹不已。
如今的锦云营养充足,脸色白里透红,跟当初她穿来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对于这副面容,锦云非常满意,只是想起昨儿的事,锦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恹恹的转了身。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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