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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也是个纸上谈兵的,将这样的文官弄来这种地方,又能做得了什么,一种跟随在身后的随从,密谍,胥吏,脸上都闪着这般神情。
的确,方仲永未及弱冠,且人生的很是白净,除了那一双清澈而让人摸不透的眸子,其他方面,全然是一个翩翩儒生公子。
走到黑咕隆冬的夹道尽头,站在一间冷僻的牢房前,胥卒打开了门室,方仲永就抬脚迈了进去。
这个季节已经渐渐到了暖春,外面还有阳光,监牢之中却依旧冷得刺骨。囚室的墙壁裂缝累累,顶上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但高度是人绝对没办法攀爬的。
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肉体味道,血的味道,老鼠的尸体的味道。
确实是让人作呕。
方仲永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他心中明白,今天这一局,办好了,就是立威成功,办不好,那就彻底被人看轻。
他的面上足够的平静,淡然的转向身后的人,轻声道:“这里交给我吧,请各位出去敬候佳音。”
韩琦听得此言,再看看方仲永脸上丝毫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中不由暗暗惊讶,但既然方仲永如此说,他自然也不便多言,只是交待几句这犯人十分危险,让方仲永自己小心,就带着众人转身出去。
待那些人渐渐走的远了,方仲永这才看向躺在柴草堆里那个血肉模糊的簪花土豆,这和上次见面时,还在气呼呼说起马二丫毁了自己存稿的那个簪花土豆,简直是判若两人。
方仲永想了想,就干脆的坐到了簪花土豆身前。
簪花土豆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又垂下了眼皮。
“你可把岳文书斋害惨了,因着你一个人,岳文书斋停业整顿半年。”方仲永说的很平静,很家常,放佛他根本不是来审讯簪花土豆的一般:
“说起来,柴麟对你是真不错,因着你,连马二丫都晾一边过,但你呢?哎,也罢,和一个杀人如麻的党项人谈以德报德的品行,似乎有点儿奢求。”
沉默,长久的沉默。
终于,簪花土豆忽然唇边一笑,轻声说了句:“对不住。”
他的笑容里,带着对岳文书斋真心的歉意,也带着一种宁死不屈,毫无悔意的狰狞。
“进来受了很多罪,还是死不开口么?”方仲永继续很随意的说着,“你家人在西夏,过的还好吧?”
方仲永的头脑高速旋转着,簪花土豆的一个个戏本子,一个个剧情从脑海中飘过。
他在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一局,如何押才好。
……
汴京城中,柴麟此刻正在老包面前,做思想汇报和整顿汇报。
方仲永离京,洋洋洒洒的这一大篇一大篇的锦绣文章,枪手成了王安石和王子月。
这辈子,柴麟还没背过这么多道德文章,这一遭,算是全背齐活了。
偶尔想不起该背什么的时候,柴麟就看一看开封府后堂,包拯书房这些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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