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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梁苏通传,说沈恣来找,沈恙离开,她才得以松一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沈恙又回来了,还把沈恣也带了过来。
沈恣看到阿觉被太医揉的软乎乎的脸就忍不住笑:“我说阿恙怎么死活要过来,合着是来看风景的。”
阿觉脸热的慌,抿唇不说话。
沈恙不知脸皮为何物,吊儿郎当地靠在阿觉坐着的床沿,视线根本舍不得从阿觉身上挪开,漫不经心地点头:“是啊,景致太好,所以舍不得错过一小会儿。”
阿觉成功被调戏的羞恼起来。
直至太医告辞退下,阿觉都还没从被他连番调戏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坐在床上垂着头不说话。
沈恙瞧了她一会儿,没忍住捏了捏她未受伤的那半边脸。眼底全是笑意,全是宠。
看的旁人觉得腻得慌。
沈恣被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摸了摸自己的双臂控诉:“啧啧啧,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腻味的一天,阿恙,你可看看你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的不是妹妹是心上人,以往从未见你有过这样的眼神。”
说完又欣慰一笑:“不过,阿恙,我是真为你高兴,无论如何,都比过去要好。”
沈恙倒是没怎么在乎,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视线在阿觉身上看了会儿,又转过头和他继续刚刚的话题。
“二哥,你方才提到的,北狄之事,究竟何如?”
也难为了沈恣能够跟上他跳跃的思维,点了点头说:“北狄老单于前夜去世,今日新上位的单于,是慕辽。”
沈恙眼尾动了动,眼神有点魅惑的错觉:“那个好战分子?”
“呵。”他懒洋洋地笑了声:“那可有意思了。”
沈恣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又没安好心,摇头无奈道:“你啊,这种时候总是喜欢看热闹。”又说:“好了,不同你说嘴了,近两年来江南水患严重,父皇一时间想不出完美的治理之法,正头疼呢,我去帮他看看折子。”
沈恙妖艳贱货似的冲他眨眨眼,故作天真地问:“咦?父皇英明神武,怎么会想不到办法?”
沈恣这是知道他戏瘾又上来了,无奈地摇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他现在正头疼,听了你这话八成得气死。”
“他命硬,气死倒是不至于。”
沈恙神色未动,送走了沈恣,回过头来看阿觉。发现阿觉正好在看着他。
沈恙挑眉坐到她身边:“看我干什么?”
阿觉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他的脸,眼神在他的五官上逡巡,似乎是在仔仔细细将他打量,甚至,还无意识地伸手摸上了他的喉结。
沈恙呼吸滞了下,抬手握住她捣乱的手。
阿觉看着他,认认真真地说:“哥哥,你好像,总是有好几副样子。”
沈恙眸色深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阿觉却先他一步道:“哥哥,你的过去,可以告诉我吗?”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眼底心底,都全是他:“我想知道,哥哥你的全部。”
沈恙的过去啊。
如果说,他的身份给他尊荣,那么这份尊重,也成为了他最大的梦魇。
沈恙五岁就记事,记事起最爱做的事情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先生教的篇章,然后回来念给母妃听。母妃也有所回馈,总会在他念完今日所学内容之后温柔地抚摸他的头,称赞他是自己的骄傲。
那个时候的他,纯粹又单纯,会跟着内侍一起去踢蹴鞠,会胡闹,会对所有事物保持好奇。是所有孩童最快乐的模样。
而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他八岁那年。
八岁生日当晚,他吐血昏倒,半梦半醒间听见太医同母妃说,每日膳食中的慢性毒药不能再继续,否则沈恙将性命不保。
才八岁的小孩儿,得知原来自己的母妃并不爱自己,自己身体每况愈下,是因为母妃日日都往自己的膳食里下慢性毒药,可笑他还以为她有多心疼自己。
他痛的肝肠寸断,几乎生生痛醒。
又是一场吐血完毕,他忧心过度,伤了脾脏,从此落下病根儿,身体孱弱,浑身冰凉,年年咳嗽,终日不歇。
自此,那个纯真快乐的沈恙,死在那场大病中,被八岁过往的大雪埋葬。
沈恙很少会和人说起以往,就算是同他关系好到如同沈恣,也是目睹他惨烈的过去,主动选择同他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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