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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请翻页),不知何时换上了棉袄棉裤,外罩粗布大衫。
看看地上的草堆、头上的茅蓬、四方布满大窟窿小眼的土壁,他意识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破败的草屋中。
透过那道木框已腐朽脱落、勉强可算作门的豁口望去,外面是白茫茫一望无际的雪海,雪海中有山,有森林,有平野,唯独不见人烟。
难道这里是京郊?抑或是京师之外的荒野?
朱祁铭蓦然心慌意乱,但很快,心中又泛起一丝酸楚,一时间,深深的委屈感盖过了内心的恐惧。
自己只是一个小孩,连一根绣花针都没有偷过,连脏兮兮的流浪狗都没有打过,连府中那个又笨又傻的小丫鬟田儿都没有骂过。算来算去,唯一出格的一次是数月前,乘王府长史欧阳仝打瞌睡的时候,将他那引以为傲的美髯剪去了一大半,害得他被王府上上下下嘲笑了好一阵子,可这也不是什么大过呀,况且事后自己受到了父王的严厉训斥,赔了礼,道了歉,连欧阳仝都说此事过去了。
老天不公!一个乖孩子为何要遭此劫难?
早知如此,前天夜里就该将东华门捅个窟窿,或者照王振的脸来个耳括子,闹个惊天动地,天子要怪罪便怪罪吧,反正一拨又一拨的歹人排着队要取自己的性命。
正胡思乱想得起劲,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他这才发现墙角原来还坐着五个男子,清一色髡首裘衣。
他没见过鞑靼人,只听说鞑靼人个个面目狰狞,可如今看来,用“彪悍”一词去形容他们的模样似乎更合适。
一个脸上挂着刀疤的汉子双手微一用力,身子便如飞矢一般激射到朱祁铭身前,一个悬停,一阵指影翻飞,令朱祁铭眼花缭乱。
如此绝妙的身手,恐怕只有梁师傅可与之相比。
当他意识到四肢有了知觉的时候,刀疤脸已然落下身来,正冷冷地瞧着他。
一阵酸痛袭遍全身,他不停地扭动身子,直到不适感消失后,方站起身来。
突然,他的面孔变得异常恐怖,“啊!”尖厉的叫声脱口而出。
林中寒鸦被惊得扑翅乱窜。
刀疤脸冷道:“没用,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这里鬼影都没有。”蹩脚的汉语令人听后想吐。
九华三幻?对,还有九华三幻!朱祁铭心中升腾起强烈的逃生**,他瞟一眼大门,试着朝外移动了两小步。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没用,我知······你学过九华三幻,不错的身法,可你还······是跑不远。山中的狼都饿着肚子,你要是可怜它们的话,你出去好了。”
如得令一般,山中群狼恰在这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四野。
看看屋内五名顶尖高手,望望门外凄凉地,绝望的滋味压垮了所有的冲动,他木然退到草堆前,颓然坐下。
猛然想起胸前贴身挂着一枚珍贵的玉佩,悄悄伸手入怀一探,还好,玉佩还在!
五名壮汉自怀中掏出干肉,使劲撕扯、咀嚼起来。
刀疤脸递出一块干肉,一脸冷漠的样子。
“吃点吧。”
朱祁铭倔强地扭过头去,自尊心驱使着他做最后的抗争。
可无人理会他的倔强,很快,叽里呱啦的说笑声充盈了整个草屋,这让他可怜的自尊心变得一文不值。
五人吃饱喝足后,继续着他们的异域社交活动,只当朱祁铭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突然,门外响起窸窣的脚步声,五人屏声敛气奔到门后,悄悄打量屋外的动静,只过了片刻功夫,他们又退回屋中,若无其事地说笑起来。
一个京城装扮、三十出头的汉人出现在门口,冲五人点头致意,其间瞟了地上的朱祁铭一眼。
朱祁铭愕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京城人为何与鞑子搅在一起。
刀疤脸笑道:“王魁老弟,你来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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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魁?何方神圣?朱祁铭茫然。
“我在京城是熟面孔,自然比不得五位哥哥。而且宫中传来的消息令人很不放心,我查证后才动身。”王魁道。
宫中传来的消息?难道王魁竟能与宫中暗通消息?朱祁铭心中涌起深深的疑问。
“什么!昨日午间那帮鞑靼使臣已离京,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不然的话,咱们也不会在昨晚动手。难道他们又返回会同馆啦”刀疤脸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朱祁铭只觉得脑中一团浆糊,若说这五人是鞑靼人,刀疤脸又为何说出“那帮鞑靼使臣”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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