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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铭点点头,出去叫上梁岗,又叫上霓娘,朝北门那边走去。
紧挨院子的里门是虚掩着的,霓娘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露出一条数尺宽的过道来,过道上有顶,所以里面光线暗淡,前方数丈远处,一道疑似木门的缝隙里透着亮光。
总觉得霓娘的神色不对劲,朱祁铭就随口问了一声:“莫非你有事瞒着我?”
霓娘回头轻笑一声,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看来,公子在这里闷得太久了,竟平白无故地疑神疑鬼,出去转转也好,散散心,回来后心情或许就不一样了。记住,四处看看可以,轻易不要开口说话,不可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嗯。”
说话间,已到外门处,“吱呀”一声,霓娘拉开一道木栓,伸出手去,从外面开了铜锁。
霓娘收回手,拉开大门,随即拿起门边的一把油纸伞递到朱祁铭手上,“出门朝右拐
(本章未完,请翻页),便能进街巷。早去早回。”
梁岗张望一番,见门边还有伞,就自行拿了一把。
出门右行数步,就听见身后响起吱呀的关门声。
朱祁铭举目四顾,发现自己正处于两道高高的石墙之间,前方丈远处好像就是街巷。
他撑开伞,半挡住自己的面孔,也遮住纷飞的雪花,疾走几步就上了街巷,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焦虑情绪渐渐淡去。
穿过小巷,上了正街,街面上行人稀少,四下里寂然无声。
放眼望去,入眼的除了石色就是雪色,色彩单调,朱祁铭不禁略感失望。
安逸的日子意味着某种平淡,在歇芳园里平淡了半年,不料此刻置身于街面上,扑面而来的依然是平淡。
街面上的平淡并未维持太久,拐进一条更大的街道,就见店铺林立,人声喧哗。朱祁铭精神为之一振。
走不多远,透过飞雪,依稀可见一处酒楼的牌匾大得有点夸张,定睛一望·····什么!香满楼!
令人不解的是,那个气派的酒楼前竟然站在两个衣衫褴褛的人,朱祁铭摇摇头,就想收回目光,却见那两个落魄的家伙转过脸来······什么!花千枝、史多!
这也能碰见,真是活见鬼了!朱祁铭立马有了倒地吐血的感觉。想二人潦倒至此,多半与自己的不辞而别有关,心中很是不忍,可是,自己如今也是托庇于人,哪能与他二人贸然相认!
花千枝、史多几乎是流着哈喇子离了香满楼,朝朱祁铭方才来的街面上走去。
朱祁铭悄悄退到一处杂货店的蓬檐下,用伞遮严自己,弯腰偷偷看一眼身后的梁岗,见他用伞遮住了上半身。
朱祁铭的玩性顿时散得一干二净,可这还没完!正当他为如何帮荀家那两名护院填饱肚子犯难时,更加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这不是乐公公么?幸会。”
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朱祁铭微微抬高伞,下意识地扭头望向香满楼那边,只见一人正下马车,赫然是当年福安宫赴越府送赏的那个首领内侍!而打招呼的人竟是牛三,一旁还站着蒋乙!
笨蛋,装着不认识错开就行了,套什么近乎!朱祁铭这才意识到牛三、蒋乙的散漫真的足以致命!
“哦,洒家记起来了,你们是锦衣卫的人,换了便装倒叫人不敢贸然相认。”那边响起小乐子的招呼声。
朱祁铭当然明白小乐子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云娘让自己入住她的私宅,不让任何外人进歇芳园,此事自然是瞒着福安宫的,而牛三自报家门已然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神秘的歇芳园迟早会不再神秘。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已经揭开了序幕!
朱祁铭万分懊恼,悔不该起意出门,撩动了牛、蒋二人并不安分的心!
突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朱祁铭身边徐徐停下,车帘一掀,露出霓娘焦急的面孔。
“公子,快上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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