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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封行朗的胃病,雪落为他操心劳力了有大半年;好不容易让男人的胃病有所控制和改观,却没想男人再一次的以作贱自己的方式,糟一蹋了女人的劳动成果,又一次辜负了女人的一片关切之心。
他看到他桌台上的那个密封盒。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巴西松子仁。
封行朗也没客气,直接拿过来开吃。
“不是让你多剥点儿存着的么?又偷懒了!”
丛刚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封行朗一眼,温声,“封行朗,诺诺说你因为严邦的死很难过。却又不想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看到。”
微顿,丛刚四望了一下,“这里也没外人,你可以像你儿子一样,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借你个肩膀!”
将嘴巴里的最后一口巴西松子仁吞咽入腹之后,封行朗才正眼朝丛刚看了过来。
“你死了,我也会难过的。”
封行朗直视着丛刚的眼底,一字一顿清冷的说道。
“不敢当!”
丛刚浅声,“如果哪天我非死不可,我一定会挑选一个让你憎恨我的方式去死!”
封行朗微眯着眼眸静看着向来不动声色中的丛刚,有些凄意的淡哼,“丛刚,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老这么跟我玩虚头巴脑的东西,你不累么?”
丛刚淡淡一笑,“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应该暴死在唐人街的街头了。这多出来的日子,能挥霍,就挥霍掉;也不可惜的!”
“你这是在嘲讽我当初救了你?”封行朗眯眸睨他。
丛刚沉睨了封行朗一眼,便侧过头去。默声着,不再多言。
“老子千辛万苦的把你给救了,还救出罪过来了?!”
封行朗很不爽丛刚这副爱理不理他人的清傲模样。
“封行朗,是不是严邦还活着,你才能过得幸福?”
突兀的,丛刚跳过上面的话题,冷不丁的问出这番话来。
封行朗微微勾动了一下唇角,“大部分的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不像你这种另类!”
浅吁出一口浊气,封行朗朝那盆淡雅的君子兰看了过去。
“人生在世,会充当很多的角色:从年幼时的儿子、弟弟,再到后来的手足兄弟,爱人,丈夫,父亲……命长一点儿,还能当上公公,爷爷……这漫长的一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这人生的酸甜苦辣咸,都是要尝上好几遍的。”
“也许就像生了一场病……过去了,也就好了!”
封行朗不知道这番话是在说些丛刚听,还是在自言自语给自己听。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番倾述,能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他心头堆积的压抑感!
林诺小朋友一直安静的当着一个虔诚的聆听者。虽说他还不能完全听得懂,但他却能意识到:亲爹依旧在为大邦邦的死而伤感着。
“那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丛刚追问。
封行朗回眸看向丛刚,涩意的撩唇干笑了一下,“怎么,你也希望我快点儿好么?”
丛刚回避着封行朗盯看过来的目光,“我是替你亲儿子问的。你每天都这么郁郁寡欢,又醉酒驾车的,他们母子俩都很担心你。”
这小崽子怎么什么都跟丛刚这家伙说?
封行朗的目光落在了儿子林诺的身上,有那么点儿审视和责问的意味儿。
小家伙立刻低垂下小脑袋,不去看亲爹染怒的目光。
“除非严邦能够活过来,我才能完全好!”
原本封行朗是想说些话,去宽慰幼小且自责中的亲儿子,可话一出口,却事与愿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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