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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御花园,吴书来便见皇帝身着便装一个人坐在亭子上,身边那些宫女太监全没影了,想来是被皇帝打发走了。
此时的皇帝浑身轻微发烫,四肢微微有些麻木,见吴书来和魏凝儿来了,轻轻招了招手。
“这花哪里来的?”魏凝儿一进亭子便瞧见了他脚下散落的花朵,深吸一口气问道。
“方才采的!”皇帝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
“你这人真是鲁莽,上次去拔玫瑰花,这次竟然还敢采长春花,不要命了!这长春花虽能入药,镇静安神,可折断其茎叶而流出的白色汁液是有毒的,宫里怎会种?”魏凝儿顿觉有些奇怪。
皇帝闻言不禁有些愕然,随即苦笑起来,长春花……只因皇后住在长春宫,他偶然之下听有花名为长春花,想讨皇后欢心,才让人种植的,实不知此花是有毒的。
此时他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未曾派人送给皇后,若是皇后或公主不小心碰到,那他可就痛不欲生了。
魏凝儿细细瞧了才道:“幸好,轻微中毒,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煮水喝就成了,只是你那箭伤要小心些,出来吹冷风是容易得风寒的!”魏凝儿叮嘱道。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他身子不舒服,却不想请太医,以免他们将他受了伤的事传出去。那一刻他脑子里竟然浮现起这个小丫头的身影来,便让吴书来去找她前来,连他自个儿都说不清怎会相信这个小丫头。
“绿豆汤也成,正好这两日有些微热,皇后娘娘每日都会吩咐膳房熬制,你且等着,我去给你端上一碗来!”魏凝儿说罢便要走。
“慢着!”皇帝喊住了她。
“还有事?”魏凝儿回头问道。
“不……绿豆汤我们有,你不必去了!”皇帝笑道。
“哦,那就成,对了,谢谢黄大哥昨日帮我找回了包袱,你好生养着,我还要去广储司,先走了!”魏凝儿说罢就急匆匆地往亭子外跑去。
魏凝儿刚走,皇帝便看着吴书来沉下脸来。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皇上,奴才真不知那花有毒!”
吴书来在皇帝还小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皇帝虽知他有些仗势欺人,但念在主仆多年,加之他也并未犯下那十恶不赦之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断不允许他放肆到自个儿身上。
“皇上明鉴,奴才莫说是花草的药性了,就连这御花园的很多花草奴才都叫不上名儿,又岂会知那花有毒,奴才不敢欺瞒皇上!”
“起来吧!”皇帝沉声道。
“是,谢皇上!”吴书来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吴书来,皇帝身边有众多宫女太监,吴书来不知此花有毒,并不是说旁人就不知,可偏偏皇帝是喜欢清静的,每次来这园子里都不让人跟着。
“吴书来,传旨内务府,让他们派人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花园,以及各宫娘娘们的住处仔细查查,凡是有毒、有危害的花草全部搬出去毁了!”在皇帝看来,这实在太危险了,若是孩子中毒了,只怕凶多吉少,现如今他的皇子公主本就不多,不想瞧见这意外发生。
“是,奴才稍后便让人去传旨,皇上,您该回宫了,奴才瞧着还是要请太医才妥当!”吴书来心有余悸地说道,只要皇帝无碍了,他才能安生,皇帝出了大事,他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不必了,到时候弄得宫里乱成一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的,朕心不安,再者,朕的身子,朕自个儿心中有数,将养几日便无事了,你不必多言!”皇帝说罢站起身来。
吴书来立即扶着他上了龙舆。
直到此时,躲在不远处的若研,见他们走了,才小心翼翼地从花丛里站起身来,心中却是惊骇到了极点。
皇上……凝儿怎会认识皇上?他们说话还那般的随意!
这在若研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很可怕。
魏凝儿你究竟想做什么?一门心思想要出宫嫁给傅恒,现在却来招惹皇上?
你到底作何打算?难不成你想要毁了傅恒,不……绝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即便那个人是你。
若研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那是乾隆五年九月里,那时的她尚不足十五岁,那一日,天朗气清,因再过几月便要入宫,额娘许她与妹妹出府游玩。
姐妹二人养在闺中,甚少出门,即便出去也是在附近,只因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没有任何危险。
可那一日她们偏偏让府里的奴才抬着她们去了外城,虽是天子脚下,外城却也龙蛇混杂。
满族女子不怕抛头露面,若研便和妹妹下轿去看新鲜,她本是极其难得的美人,所到之处便引来众人围观,却没曾想会被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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