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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晓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殿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窗户依然开着,飞岩绝壁间有凉风透入,沁人心扉。昨夜的旖旎仿若是春梦一场,被来自窗外的阳光一照,便了无痕迹了。
手边是侍女每日准时送来的吃食,尚温热着。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天空仿若被昨夜的雨洗过了一般,像是一块横亘于大地之上的巨大蓝色画布,没有一丝杂质。
晓拍摇了摇头,想到了昨夜风流,满殿春色,万种荒唐,心下杂乱如麻。万千愁绪中,有回味那一宿销魂蚀骨,也有对少女的愧疚之情。但待到最后,想到终要再次面对熊灵和女娲二人时,还是颓然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这叫什么事嘛?
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如今状况的晓拍,窝在大殿里纠结了整整半个上午,才做贼似地溜达出了阿旁宫。让他庆幸的是,并没有在偌大的宫殿里碰上小蛙,不过话说回来,这宫殿群这么巨大,他到现在也只认得从宫门到他平日休息的大殿之间的路线,也不知道小蛙平日是住在阿房宫的哪块区域的。
其实从骊山之巅的阿旁宫,到骊山脚下的女娲城,有二三十里山路的脚程,中间又多飞流险峰,寻常人来,要走上三四天光景,也是晓拍如今洛神赋大成,肉身素质也水涨船高,才十几分钟就来到了山下。
那守门的卫士认得他是前日三苗大人作陪的贵客,纷纷恭敬行礼。晓拍原想去北门外的有熊营寨,但不知怎么的,却下意识向那几个卫士打听起了三苗的住处来。等到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栋庭院的大门前了。
女娲城里依旧是前日春意浓浓的样子,几个过路的行人见他眼生,纷纷多瞧了几眼,但是似乎又不敢到庭院门前来,于是聚集在远处窃窃私语。附近街面上零星开着几家铺子,当然不似另一个世界里的门面商店那般正规,大抵都是改造而成商住两用的民宅,里面贩卖着一些粗糙的雕刻品,或是其他一些小玩意儿。
晓拍站在大门前,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正在犹豫,那门却自己打了开来。他愣了一下,探头探脑地凑进去,就听见三苗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
“偏厅有茶水,先生请自便。”
晓拍四处打量了一下,一时也看不出这是个几进的院落,他没往左手的偏厅去,而是直接走向了三苗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过去,脚下石阶鳞次栉比,组成一条条曲径通幽的小道,沿路有清泉碧潭,点点荷叶、蜻蜓锦鲤,游戏其间;又有奇形怪石、层峦叠嶂,映带左右。庭院深深,松林翠竹,朱墙碧瓦,雕栏画栋,与院外女娲城中清一色的黄泥砖墙的屋舍相较,竟是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晓拍对这雅致娴静的园林精致啧啧称奇,在几次柳暗花明后,终于见到了站在前方一片空地上的三苗。后者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也不回头,只是口头上告了个罪,说道:“我在伺弄花园,正是紧要关头,未能出迎,先生勿怪。”
晓拍也不是多礼的人,当然不会怪罪,只是四下查看,纳闷地问道:“你这花园怎的空无一物?”
话音刚落,就见三苗轻轻抬手,往外一退,这片空地边上的院墙猛地发出隆隆声响,竟然往外硬生生地挪移了百米。
晓拍张了张嘴,只当是妖王手段,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这岂不是毁了墙外的民居?”
“此处已经靠近城南边界,那外面原是空无一物的。”三苗淡淡说道,他的手再度举起,轻轻拂过,空地上凭空多出一片池塘来,塘里水清如许,有莲叶荷花点缀其中,水流湍湍,竟是一边连通了晓拍刚才进来时路过的另一片池塘,另一边连通了墙外活水,“先生今天怎的不去找熊姑娘,反而来找我消遣?”
“唔是有些事要来问你,”晓拍随口敷衍道,“前天那丑家兄弟,小蛙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他问完自己心里也有点害臊,昨天和小蛙在一起那么久,竟是没想到问上一句。
“母亲大人没和先生说么?”三苗一面说着,一面挥舞起双手,“昨日母亲大人传下诏令,人类不得修行,一经发现,逐出氏族,自生自灭。至于丑家兄弟,念在初犯,也未伤人,已经放回去了。”
晓拍听完大感意外,他原本以为小蛙会放开人族修行,谁曾想迎来的却是一条禁令,不过那“一经发现,逐出氏族,自生自灭”,显然也是留了些余地的。他心里思忖着,等回过神来,发现眼前已经凭空多出一棵玲珑剔透的樱花树,那树长在池边,点点樱花从空中旋转着掉落水上,在春日的阳光下,犹如梦幻一般。
他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开口问道:“你这是什么天赋神通?幻术吗?”
三苗一边摇头,一边幻化出满地青翠的草坪,他开始绕着整个园子转圈,走到哪里,皱眉思索一下,点缀上一株鲜花,或是一方卧石,使得整个景致越发像是在画中一般。
“我在炼器。”
“炼器?呃妖族也会炼器吗?”
“和你从共工氏族学来的炼器之法是不一样的,”三苗瞥了他一眼,“我粗粗看过他们带回来的功法木牌,人族炼器是大法门,包罗万象。妖族炼器,更像是炼体。”
“炼体?”
“就是把本体肉身的优势,进一步发挥出来。”三苗轻轻挥了挥手,一旁的窗棂前长出了一枝花骨朵儿,他端详了一会,满意地嗅了嗅,“雷象的长牙,鳄龟的背壳,灵猫的利爪,这些都是生灵天生赖以生存的最强部位。这些生灵化妖后,通常会把这些部位用妖力温养,祭练成称手的法器。这种本命法器有种种神通妙用,一些祭练数千年的,威力甚至能媲美先天灵宝。”
“这么厉害?”晓拍闻言吓了一跳,媲美先天灵宝,自己之前完全没听说过这茬。
“那日虎姨祭出的两把月刃,就是她用本体剑齿虎的獠牙所化,摧金断玉,锋利无匹。”
“怪不得,”晓拍点了点头,随即又好奇道,“那你现在练的又是什么器。你的本体不是蛇吗?难道是你的毒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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