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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慎一边骑马朝孔彦舟行辕猛冲,一边对着街上的士卒大喊:“所有人都跟我来,向孔彦舟行辕进攻。不要打扫战场,不要打扫战场!”
人越来越多,很快,王慎身后就跟着黑压压一片人潮。
大雨滂沱,千万只脚踏在水中,白花开放。
不片刻就冲到孔彦舟行辕,却见到处都是士兵。他们正抬着撞车,逐一将各院各屋墙壁撞垮腾出空地,以利于大军围攻。
宅院深处有激烈的喊杀声传来,须臾又被震天而鸣大雷掩盖。
电光闪烁中,到处都是汹涌的泗州军士兵明晃晃的兵器和铁甲。部队的建制已经打乱,有背嵬军,有前军,有破敌军,有选锋军,大家都裹在一起朝前冲去。不大的行辕中一下子挤进来两三千人马,孔彦舟插翅也难飞了。
心中稍安,王慎跃下马去,接过封长青递过来斩马刀,对刚挤过来的吴宪法喝道:“吴宪法,你什么时候来的?”
吴宪法:“军使,末将也是刚知道这里是孔老贼的行辕,匆忙赶过来的。”
“前边的进展如何?”
吴宪法:“岳应祥将军正在和孔贼鏖战,已经打了小半个时辰了。”
王慎气道:“都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拿下孔贼狗头,岳云是干什么吃的,他是属蜗牛的吗?”
看到他满脸铁青,众人都是心中惴惴。
吴宪法满心疑惑:“军使,孔贼已经被围,迟早必死,也不用急。”
“住口,某问你,怎么还拿不下孔彦舟?”王慎喝问。
吴宪法:“孔贼手头还有一百多人马,其中大部都是精锐牙军。那些贼人都是百战之士,打起仗来也是有章有发。他们现在占了一处角楼,得了地利,一时却啃之不动。军使,这雨下得极大,火攻是不成的,又不能用弓弩,却是难办了。士卒们只能一寸一寸朝前移,死伤也是不小。军使,贼子狗急跳墙,不能着急。”
王慎这才冷静了些:“好,咱们去看看。”
正要走,突然间,那头有人推开人潮,哀声大叫:“郎中,郎中,快去找郎中!三妹,三妹,不要怕,有大哥在呢,三妹,三妹……呜呜,是大哥没用,不能保护你,哥哥该死啊!”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回头看去,却是孔贤满面是水地搂着一个小姑娘过来。
他满面都是哀伤,通红着双眼,脸上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小女孩大约九到十岁的样子,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却没有半点神采。
王慎忙叫道:“伯远,怎么了,这位小娘子是你什么人,可有事?”
看到他,孔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住摇着:“道思,道思,这是我三妹,她伤了,快去请郎中啊!”
“伤了,不像啊!”王慎定睛看去,小姑娘那模样纯粹就是被人吓傻了的样子。这也正常,在这遍地死尸,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别说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是成年人,估计也吓得够戗。
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找个干净地方换身衣裳,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就好。
军情紧急,王慎也没有工夫和孔贤磨蹭,道:“伯远勿急,舍妹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就回过头来,对一个士兵喊道:“医务兵,帮看看。”
这次围城战王慎付出的代价虽然不小,却通过这场战役使得部队逐渐正规化。部队兵种齐全,各军之间的配合也逐见模样。考虑到部队作战中的伤兵不少,王慎就招募和在军中抽调了一些识字的士兵,交给郎中最了短期培训,学习了基本的止血、包扎技术,各军中按照一百比一的比例配置有一个医务兵。
这些医务兵平日都随部队作战,在战场上负责除了作战,还要治疗救护伤兵。
他们的装束和普通士兵也有所区别,身上都穿着一袭黄衫,背上背着一口放在急救药物的黑皮囊。
然后又道:“伯远你先找个地方歇息,等下我去寻你。”
正要走,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王将军且慢。”
王慎回头看去,就看到一条白色的窈窕身影。
就如同一朵刚盛开的白色的莲花,在一片黑压压的士卒中是如此的醒目,又是如此地美得不可方物。
“你是?”
小姑娘微微一福:“妾身孔琳见过军使,总算等到将军了。”
目光中又是惊喜又是羞涩,其中还带着一丝骄傲:我孔琳未来夫君果然是这么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大丈夫真英雄,他终于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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