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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半仙又倚在墙上,揣着手笑了:“这两位小兄弟,说话不太好听啊。”
“好听你大爷!”
钱麻子骂了一句,又朝他扔了一只鞋。
我俩走过去,坐在了姜半仙的两旁,歪头瞅着他笑。
他明显有些害怕:“干啥,你俩想干啥?那个老罗,你不管管这两个小崽子?”
罗老九不慌不忙抽了两口烟,侧过身说:“老弟,他俩又没把你咋样,瞎叫唤啥?”
“哦,我看出来了,你们这是进了苦窑,心里不舒坦,拿我撒气呢?”
说罢,他使劲推了推我和钱麻子。
罗老九摇摇头:“我们心里没啥不舒坦的,吃吃喝喝,歇几天就出去了。”
姜半仙哼了一声:“没那么容易,别觉得共军现在对你不错,那是想让你认罪呢。等你们认了罪,苦日子就来了。不认罪,过两天人家没了耐心,还是要对你们下狠手。”
“姜老弟,那你现在是认罪了,还是没认罪?”
“我就是个搬舵的,不杀人不放火,动动嘴皮子,能有多大的罪?看着吧,过不了两天,他们就得把我放了。”
我们三人一听,都笑了。
罗老九点点头:“行吧,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都不容易。姜老弟,你是跟哪个绺子混的啊?”
姜半仙摸了摸两撇小胡子:“达三江。”
“谁?”
“达三江!”
“小刀,麻子,揍他!”
我俩一听,立刻站起来,对着姜半仙拳打脚踢,把他踹得嗷嗷乱叫,直往被窝里钻。
其实,我和钱麻子稳着劲儿打得,没下狠手,不然他这老胳膊老腿儿受不了。
打了一阵子,姜半仙忽然大喊:“共军长官,出人命了!”
我两眼一瞪:“敢吆喝,现在就插了你!”
“先别打,咋回事啊?唠得好好的,怎么又逮着我揍一顿,先给个说法成不成?”
罗老九冲我俩招了招手:“好,先别打,让他死个明白。”
姜半仙赶紧下了炕,蹲在桌角的凳子上,揉着红肿的脸,小心翼翼看着我们。
“到底咋回事?”
罗老九在炕边敲了敲烟袋锅子,面无表情地说:“你一直跟着达三江混?”
“五六个年头了,你们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他害死了我们几十个兄弟。”
姜半仙更迷茫了,挠挠头:“是不是误会了,不认识咋害你们啊?”
罗老九下炕穿鞋,走到他面前,拉着凳子坐下,直勾勾盯着他:“两个月前,你们绺子是不是去了杏树沟?”
“你咋知道?”
“你们一走,大半个屯子的人死了,是不是有这事儿?”
姜半仙身子往后缩了缩:“有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罗老九哼了一声:“也是巧了,那天晚上我们大当家带着几十个兄弟,住进了杏树沟。第二天,全死了,个个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钱麻子赶紧说:“大当家啊,你死得太冤了!”
刚才从王队长的资料中,我们发现达三江绺子去过杏树沟,那里也确实爆发了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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