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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辞的唇就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带着致命的诱惑力,和令人头晕目眩的毒性。我一旦碰触,脑子就会瞬间如坠云雾,失了思考的能力。我的眼前又重新出现了幻像,春风袭来,桃花初绽,星星点点的粉色迅速蔓延至我的心口,我的四肢百骸。
凉辞的手焦灼而又急切地向着我的腰间伸过去,他刚才发脾气的时候有多凶狠,如今掌心里的火焰就有多绚烂,迅速燃烧起我体内的焦渴。
他的唇舌仍旧不满足地蔓延到我的耳垂,颈后,我脑中的桃花开得放肆,如火如荼,迷了我的眼。我像一只迷路的麋鹿,东奔西突,却不知道自己所要的方向。
凉辞掌心使力,我胸前骤然一片清凉,衣服前襟瞬间化为齑粉。凉辞顺势将我压倒在身后的案几上,眸子里飙风席卷着火焰,笼罩着我,几乎将我吞噬,我却仍旧浑然不知。
“啪!”案几上的茶杯被凉辞拂掉,落地开花。
我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羞恼地大力推开凉辞,抓起一旁屏风上搭着的襦裙上袄套在身上,忍不住仍旧有些气喘吁吁。
我暗自恼恨,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没有出息,凉辞一个小小的伎俩就令自己偃旗息鼓,丢盔弃甲。心里更加又气又恼又恨,跺跺脚打开屋门跑出屋子。
“青婳!”身后凉辞急切地喊我,犹自带着暗哑的磁性。
小样儿和夏初还在院子里,满脸焦急地团团乱转,见我出来,长舒一口气。我想到自己如今满脸桃红,实在羞于见人,慌乱地低着头跑出院子,却在影壁处与匆忙赶来的狂石撞个满怀。
狂石夸张地捂着胸口闭眼叫痛:“什么时候正门也有机关了,早知道我还不如翻墙。”
我更是鼻子酸痛,眼泪汪了满眶,委屈地大力推开他,扭头就跑。
“喂,丫头,风风火火地做什么去?”
我头也不回,听到小样儿在身后焦急地跺脚叫嚷:“狂石世子,我家小姐受了欺负,您快些将她追回来呀!”
然后狂石忙不迭地应声:“丫头,等等哥哥,哪个王八蛋欺负咱了,我给你出气!”
我暗自羞恼,狂石这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样一嚷,岂不满府皆知,我哪里还有颜面见人?气咻咻地一路跑到大门口,他就已经两三步追上了我,赖皮一样抓住我的袖口不放。
“你要是还是我哥哥,就不要劝我。”我通红着眼睛,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过后的恼恨。
“谁说要劝你了?”狂石不屑地撇嘴:“他麒王府有什么好?我只是觉得一般女孩子家受了气,都是哭哭啼啼地回娘家,然后由娘家哥哥气势汹汹地去找那个没良心的算账才是。走,咱先回家,让他一个人尝尝寂寞的滋味,幡然悔悟。”
狂石的一句玩笑,令我心里瞬间开朗许多,想想自己出去的确也无处可去,更何况身上的装扮也有些怪异,遂点点头,声音里依旧带了浓重的鼻音:“可是被干娘知道了很丢人的。”
“我们不说就是,就说你找虫子探讨几个问题。”狂石贼兮兮地一笑:“回头我找虫子讨几条小虫子过来给你解气,保证让他麒王爷哭着求你,八抬大轿把你接回来。”
我“噗嗤”一笑,云开雾散。狂石吆喝着门口的侍卫套上车马,将车夫赶下马车,自己坐在车驾前,冲我努嘴:“上车吧,大小姐。”
我跳上马车,狂石扬起手里的马鞭,调转车头,离了麒王府。
我自己坐在车厢里,暗自生闷气,一语不发。狂石将头探进来,一脸坏笑:“怎么了,被麒王爷就地法办了?”
想也不想,三枚银针破空而出。
狂石“哎呀”一声,好像跌落下了马车。
我嗤笑一声:“装什么装,银针又没有毒。”
半晌却不见有人应声,马车无人指挥,仍旧自己辘辘前行。
我逐渐有些不放心,撩开车帘探头向外看,车驾前面,车厢顶竟然都没有狂石身影,顿时有些慌乱。最近听说菩提教猖狂,该不会真的被人趁势钻空子偷袭了吧?
我惊慌地喊了两声,听到马车后面有人“噗嗤”一笑,转身去看,一条人影从车顶落下来,稳稳当当地坐在车驾上。
狂石随手丢给我一个包袱:“去里面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我打开包袱一看,不由脸上一阵热烫,里面正是一件郁金香颜色的素面纱裙,原来他是到路边店铺里给我买衣服去了。感激地抱着包袱坐回车厢,把车帘放下来,背转了身,将身上被凉辞扯坏的裙子换下来。
狂石突然出声道:“你知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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