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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是一个愿意为了无意义的事情去坚持的人。
他知道单凭他的力量熄灭不了这些烛火。
他也知道身旁的蓑衣客不会轻易出手。
但他同样也知道自己不能失败。
无法从明处转移到暗处,那便随遇而安,立于此处,静等着红烛翁的出现。
“不打算再试了?”
蓑衣客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收敛瞳力,撤消幻道,秦苍旋即回应道:“我不具备那样的能力,而且暗处的人已经发现了我。只不过在他看来,也许我是瓮中之鳖,要任由他摆布,可在我看来,我只是在守株待兔。”
蓑衣客沉声道:“你的话中似乎没有带上我。”
秦苍看着他,意味深沉道:“直到此刻,你还没有下定与我共同进退的决心,在帮我的同时也在帮红烛翁,你说,我为何要带上你?”
蓑衣客脸色一变,有些意外,更多的却还是惊喜。
“你比我预料中要早些察觉。”
秦苍冷笑道:“这实在不能算作一种夸奖的话。”
蓑衣客道:“不算夸奖,却也不算贬低。你分明知道自己只是魂魄出窍的状态,却还是敢跟我一同潜入深海,并且让我充当你的护卫兼带路人,这其中虽然不乏无奈之意,但也能表现出的你的胆气和魄力。只可惜胆气和魄力只符合我找朋友的准则,不符合我找盟友的要求。我不可能将未来的利益与一个只知道赌博的赌徒挂钩,如果你实在要赌,就得让我看到你下赌注的本钱是否足够,以及赌赢赌输后的态度。”
“所以,这便是你绕开真正的红烛阁,带我来此地的原因。”
听闻秦苍的话语,蓑衣客随即予以淡笑,笑中并无讽刺之意,只是有些感叹。
“那家伙的确总喜欢将真假红烛阁区分开来,可在我的眼中,从来就没有什么真假之分,因为这两个地方从来都只有一墙之隔,并且不管是哪一处,都蕴藏着他的心血与杰作。如今你所看到的红烛与蜡像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你根本无法想象,他在成全别人的同时,盗取了多少因果,又利用这些因果做出了怎样的事情?!既疯狂也伟大,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秦苍不动声色道:“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
蓑衣客好奇道:“洗耳恭听。”
“既聪明也愚昧。”
秦苍的评价并没有让蓑衣客太过意外,故而他只是呵呵一笑,随后反问道:“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人生本就充满着得与失,又有谁人不是既聪明也愚昧呢?”
秦苍微讽道:“你原本不需要通过这么迂回的方式来试探我,就能与我合作,可你偏偏要自己动些心思,加之红烛翁的暗中蛊惑,来给我设下这多余的一局,你愚昧的地方,可比太多人要不可理喻许多了。”
蓑衣客并不动怒,只是很感兴趣道:“我究竟是聪明还是愚昧此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如何发现地这个局,又要如何破解这个局?”
秦苍道:“这便又是你愚昧的地方之一了。不可否认,这里的红烛与蜡像都与红烛翁有关,然而蜡像的惟妙惟肖必须从最基本的泥塑开始,要将所搜集的一切资料和讯息用泥巴的形式表现出来,哪怕是对于修士而言,也不容易。普通人完成一尊蜡像的头部雕塑约莫需要八天至十天左右,精修要四至六天,红烛翁非常人,我算他完成大体样貌需要三至五天,精修只要一天,这么算下来光头部都至少要花费四天的苦功。然而不管是琴天阑还是柳乘风,亦或者其他的蜡像,根据我的探查,头部内部纹理都无一超过两天的磨合,即便这些蜡像都出自红烛翁之手,却也称不上杰作,只能算作失败的残次品。”
言及此处,秦苍反问道:“换成是你,会用一间藏纳着残次品的楼阁来招待老朋友吗?”
蓑衣客恍然悟道:“原来如此,倒还真是百密一疏,没有算到你也是蜡像方面的行家这一点。”
秦苍道:“自西海那边传过来的蜡像技艺,我可算不得行家,只是略懂一二,关键在于你约莫是临时起意,在动用魔拳开道时就将自己的真身与分身调包,以分身陪我共赴此局,看我如何破解,故而明知这些蜡像和红烛不多时就要自燃,还这般有恃无恐。”
听罢,蓑衣客拍掌笑道:“连这一点也观察到了,你的洞察力和猜测力的确令人佩服,如果你能够破解这个局的话,不单我会成为你的盟友,就连红烛翁我也会替你尽力说服,如果不能,我便只能替你立个衣冠冢了。”
秦苍看着他,冷笑道:“局,我自然会破,你这个盟友,我也认,但须得有个前提。”
“噢?什么前提?”
“我入问道境时,你须得凭肉身受我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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