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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莲“哎呀”一声。
杜谷香忙问:“怎么了?”
湛莲古怪瞅她一眼,却是干笑两声摇了摇头。
她仍记得当初她叫三哥哥作主,把阿香许配给平南王时,三哥哥犹豫了一会,说是另有他人也向他求亲于杜氏。当时自己并未放在心上,只撒了娇叫他不许理会。现在想来,那人莫非就是……如此一来,阿曜哥哥来此的目的……
湛莲心怀疑虑,在这节骨眼上却不敢与杜谷香多说,只道先去宫里头问明了三哥哥,回头再提。
于是湛莲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杜谷香,自己则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匆匆出了门。
明德帝才下早朝没多久。
许是昨儿杀鸡儆猴有了成效,今日上朝的大臣们无一人敢提起莲花儿强闯平南郡王府之事,个个却将矛头放在皇嗣一事上。
如今大皇兄、四皇弟皆死,皇侄湛宇博谋反逃匿,湛炽又无男嗣,宗室一脉竟只余太子湛宇修,再无他人了。此等皇嗣萧条,的确不足于稳固大梁基业,大臣们皆上疏请天子早些立后,广纳后妃,延续皇室血脉。
湛煊故意问他们有何皇后人选,故而良贵妃、贤妃,甚至陈氏阿墨都赫然在列,就是没人提康乐公主之名。
昨儿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的折腾,湛煊就不信没人发觉莲花儿的特殊地位。这群满腹算计之辈,净想着他们自个儿了。
湛煊见无人将他与莲花儿看作一对,憋了一股子闷伤。不耐烦地挥袖下朝,淑静贵太妃却已然在暖阁等候了。
顺安自是早已向主子禀明昨日太妃重召莲花殿下一事,湛煊得知太妃逼他莲花儿下跪已是不满,虽是亲娘,未免也过份了。
淑静贵太妃却不知湛煊心头所想,见了他如往时一般和善恭敬。
湛煊今儿起得太早,原想下了朝小憩一会,现下也惟有打起精神请太妃就座。因着些许不满与精神不振,他态度颇冷,开门见山问她赶来求见所为何事。
太妃原想着循序渐进,被这么直白一问,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湛煊道:“太妃若无要事,便回宫歇息罢,朕得了空,再去看望太妃。”
淑静太妃忙道:“我自是有要紧事,才来求见陛下。”
“那究竟为之何事?”
太妃道:“昨儿我在宁安宫向陛下所提之事,被康乐那孩子打断了,因而今日过来,想再向陛下进言,也好促成一段佳话。”
湛煊垂眸喝了口浓茶,明知故问,“太妃昨儿提了什么事?”
“瞧瞧我,说话不清不楚,陛下忙于国事,自是将闲话给忘了。”太妃笑道,轻咳两声又道,“太后她老人家走得早,我又承蒙陛下厚爱,处处得陛下礼敬,心中一直感恩戴德,又惶惶不安,怕哪儿出了差池,愧对仙逝的太后娘娘,如今后宫事故频发,全皇后被废,陛下膝下又惟有一子,后宫清冷,我心中很是焦急,又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见了陛下带回来的陈墨姑娘,我见她为人处事都颇有风采,兼之又为大家陈廷生之后,如此才貌兼备的佳人,想来是大梁皇后的上乘人选,陛下……意下如何?”
湛煊沉默不语。
昨日下午再召莲花儿,可不就是因她心头疑惑?迫得莲花儿下跪,想来二人之间有所分歧,今日又在他面前提立陈墨为后……
“朕这些时日也是忙晕了头,叫太妃操了心,然而皇后人选,朕早有定论。”莲花儿在淑静太妃面前自是不敢多说,但他得杜绝她再次责备莲花儿的事儿。
太妃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不知陛下心中属意的,是哪家贵女?”
湛煊看了淑静太妃一眼,沉声坚决道:“正是康乐。”
“她不成!”太妃顿时拔声大叫,“她绝不成!”
湛煊眯了眼,厉眼打量神情大变的太妃,“为何?”
“她、她是和离之身,怎能再成一国之后?且、且她还是陛下义妹!”
“朕并不在意。”
淑静贵太妃闻言一颤,蓦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无法言喻的古怪。
湛煊心中一沉。
“陛下,康乐她……绝不成为后啊!她是、你们……是兄妹!”太妃的声音带了颤抖,口气却难得地强硬。
湛煊眼底闪过懊恼,他站起了身,直直看着太妃,背手掷地有声地道:“朕已决意让康乐公主成为大梁皇后,朕心意已决,无论谁人,也绝不能改变朕的心意!”
就在湛煊与淑静太妃起了纷争之时,湛莲已进了皇宫,但她并没有径直往暖阁而去,而是去拜访暂居在宫中的陈墨。
湛莲是个爱憎分明之人,她虽因湛煊说要纳陈墨为妃而心中不悦,但她仍记得陈氏一族于湛煊的救命之恩。这份大恩,她岂能不登门道谢?
她带着亲自挑选的重礼,踏进了陈墨居住的宫殿。
湛莲去时,陈墨正在书房看书,并嘱咐宫女无论发生任何事也不要打扰她。伺候她的宫女向湛莲提了一嘴,便要去书房唤人,湛莲却叫住了她,说是愿意在此等候。
于是宫女止了脚步,为湛莲端来炭盆。湛莲端坐在椅上闭目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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