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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莲听了却不夸他做得好,“哥哥这般细细试探她作甚,莫非还存了怀疑的心思?”
湛煊立即道:“朕试探她,是想看看她究竟对你熟识几分。”
湛莲噘了噘嘴,“这般说来,应是十分熟识了。”
“正是如此。她那举手投足,哪里是民间舞娘,分明是皇室贵女风范,且其中还夹杂着你的作派,朕问她是何人所授,她却说无人教她,两年前一场大病醒来,一举一动皆与旁人不同,究竟为何自己不知道。偶尔作梦,总是红墙兽头,长廊珠帘,隐隐一抹明黄身影,无论如何却看不睛人,醒来总觉寂寥,簌簌泪下。”
“她言下之意,是我转世投胎了?”湛莲冷笑。
“可不是?”
湛莲虽愤懑,但理智已然回笼,一个民间女子,去哪里学来她这些言行举止,况且还学得像模像样,这后头怎能没有阴谋诡计?
“哥哥可知是谁在后头指使?”
“朕暂且不知。”
“既知我这么多的事儿,想来曾经与我颇为亲近,至少有一人与我颇为亲近,”湛莲道,“只是数来人也不少,除了母妃皇后与那几个嫔妃,还有我宫里的丫鬟,几位姐姐、王妃嫂子,还有香儿等几个常入宫的都知道。”
湛煊点头,揽着她想事儿。
湛莲也沉思了一会,忽而道:“此背后之人定不聪明。”
湛煊一愣,“何出此言?”
“这等破绽百出之事,哥哥你稍稍用心便知古怪,又怎会落入陷阱?”
湛煊眸光微闪。
如果莲花儿此刻并不实实在在地在他怀中,他或许真会中计也说不准。那“湛莲”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太过相似,即便稍有异处,大抵也能以转世不同来当说法。即便知是饮鸩,他也渴望用其止渴。
面对莲花儿,他从来不是什么英明君主,只是一个贪念太多的痴儿。
但这些话不能说与湛莲知,湛煊干干笑了两声,“可不是?”
湛莲靠在坚实好闻的胸膛,越想越神情凝重。估且不论哥哥发现了破绽,可他如果心软将这“湛莲”放在身边呢?如若这“湛莲”真如她一般得了哥哥厚爱呢?她的目的是什么,背后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心怀不轨将一个像她的女子送到帝王身边,左右他的思绪,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期望的是什么,权势、财富,亦或是——
皇位。
古往今来,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从来不乏野心勃勃之人觊觎。自己也曾经历过三哥哥登基前的惊险,又怎会不知其中险恶?三哥哥应是明了了这一点,才将“湛莲”稳住留在后宫罢。
湛莲想清楚了,她忧心地提醒哥哥两句,让他万事小心。
湛煊点头。
湛莲自知错怪了哥哥,她低头扭着龙袍上的扣子,小小声地为方才之事道歉。
湛煊笑了,却是哑声问:“这么舍不得哥哥被抢走?”
湛莲想起刚才哭闹的样儿就害臊,但她扪心自问,自己着实是怕哥哥不理她,反而去对别的“妹妹”好。自己着实太过小气了,她尴尬捂了脸,不敢抬头见人。
湛煊简直眉开眼笑,连左臂都不觉着疼了。
湛莲窘迫了一阵,忽而抬起头来问道:“哥哥方才为什么亲我眼睛?”
笑容僵在嘴边,湛煊不料她居然突如其来有此一问,清咳两声支吾答道:“朕看你哭,一时情急,就想亲亲你叫你别哭。”
湛莲红了脸,却正色道:“三哥哥,你下回莫要这么做了,你我虽是兄妹,但毕竟男女有别。”刚刚被他亲了,就好似火团突地在眼角烧一般,奇怪得紧。
湛煊见她一本正经,如同一盆凉水将方才的雀跃全都浇没了,他低声问道:“你不喜欢朕亲你?”
湛莲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听此一问臊成了一张大花脸,“哥哥在说什么哪,好不正经!”
湛煊阴郁,分明不正经的他还来不及说,怎地就被一棒打死了?
“哥哥亲你,你嫌弃么?”
湛莲红着脸推开他站起来,“嗯,嫌弃!”
湛煊的左臂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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