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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听了立即上前道:“夏铭姐姐,我在这里···”
夏铭进来后,屋子里的姑娘们立即散开,各自开始忙活起来。夏铭往屋子里环视一圈,这才走过来把春生拉到一边道:“春生,这几日你与蝶依到那凝初阁帮几日忙去,那边院里修葺完毕还需好好打扫布置一番,眼看这婚宴将要到了,老夫人发了话得速速规整到位,现下各个院里都安排了人过去帮衬,之前你同蝶依便与那边多有走动,这会子便仍由你们两个过去吧!”
之前春生与那蝶依去往凝初阁跑过几次腿,无非是送些什么物件,又或者去探寻一番院子修葺的进程。再加上那个院子里有四个丫鬟原是与春生等人一同入府的,是以有些情分在里边,这夏铭便每次安排她往那院子里奔走。
春生去过几回,且后又与那卉瑶,双菁有几分相熟,是以对夏铭点点头道:“好的,夏铭姐姐,我这会儿便过去。”
春生与蝶依二人来到凝初阁,便见那里边忙作一团,有两个眼熟的丫鬟正指挥着几个小厮搬进搬出,有几个手中端着器具行色匆匆,各个屋子里敞开了,里边凝初阁的大丫鬟锦绣正监督着众人忙东忙西。
又见那头双菁那小丫头正蹲着冲洗回廊的地,卉瑶倒是不见人影,双菁站起来擦汗,恰好见了春生,一脸喜色道:“春生,你也来拉!”又见了蝶依兴奋地招呼道:“蝶依姐姐!”
春生笑着道,“是的,夏铭姐姐派我们过来帮忙,我们两个且先去与锦绣姐姐打声招呼,晚些再与你说话。”
那锦绣原也是从世安苑里出来的,自沈毅堂的婚事定下后,便由世安苑的二等提到这凝初阁当上了一等大丫鬟,老夫人院里自然得脸,却到底赶不上在这凝初阁里的一头独大,若是将来受主子的器重,便是天大的造化呢。
这锦绣面貌端正,只皮肤偏黑,嘴唇有些厚实,一眼望过去不算得俊俏,加上锦绣为人素来沉稳,平日里多为不苟言笑,是以倒像是有一股子凌厉气质在里头。见春生二人来了,态度也不卑不亢,不算热络也不曾怠慢,只颔首,道:“你们两个也来了。”锦绣忙碌,与二人打好招呼便直接安排了她们活计。
春生二人被安排整理库房,是一间很大的屋子,里边东西有些杂乱,摆放了松木架,还有许多木箱子,上面落了很厚的灰尘,从遗留的痕迹可以看出,以往是存放了许多东西的,只后来皆搬走了,是以落得庞杂凌乱。
那蝶依是个老实本分的,见了这般大的活动量,也不见抱怨,只埋头整理。又发现那箱子里头还遗漏了许多物件,其中一个箱子里头放有女子的衣裳,看针脚做工精致,便知是些华丽的锦缎,另一箱子里放有几幅字画器具,只因落下了许多灰尘,又终日无人打理,便落得发霉败坏了。
蝶依有些拿不定注意,直喃喃道:“也不知这些东西是否还有用,我们是清理掉,还是收拾好呢?”
春生环视一番,道:“我瞧着这屋里原是间用来搁置物件的库房,里边应当都是些好东西,只不知怎地遗漏在了这里,我们不如还是先禀了锦绣姐姐再做打算,以免弄巧成拙误了事儿。”
蝶依直点头道:“是的是的,是该如此。”
那锦绣过来打开箱子,见柜子里的衣裳如此华丽如斯,便觉得该是些贵重的东西,又随手打开了一副字画,见是一年轻貌美女子的画像,随手勾勒几笔,却栩栩如生,颇有几分意境。锦绣觉得画中女子样貌有些熟悉,又待仔细一瞧,忽然面上脸色大变,一时间神色变得有些恭敬,只赶忙合上了画像,安排人小心翼翼地把里边的物件清理了出来。
春生匆匆瞄了一眼,只见那画中女子双眸似水,一双朱唇未启笑嫣然,轮廓不过寥寥几笔随意勾勒,却有股子超凡脱俗的气质,恍若仙子。又见那锦绣神色恭敬,便猜想定是位颇为尊贵之人。
这锦绣见春生二人虽年纪小,却处事周全稳妥,便高看几分,心道,到底是那斗春院里出来的,不像其他院里那几个咋咋呼呼,眼皮子浅显。走之前还特意说道:“你们两个力气小,我等会儿在喊几个人过来帮下忙。”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厮过来帮着搬东西,春生与蝶依轻松许多,只负责清洁罢了。
蝶依心思简单,直觉得这锦绣虽是个大丫鬟,却从不摆谱,是个心思好的,又好奇的询问春生,“你刚才瞧见那幅画了么,好像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画的真好,就像仙女一样。”
春生点头笑道:“只大致瞧了一眼,该是哪位贵人吧。”
春生见这蝶依虽比自己大上好几岁,却心思简单,她往日比较独,在院子里唯有与香桃那小丫头亲近些,与别个最多只是点头之交而已,难得去与他人争纷猜忌,这府中鱼龙混杂,真假好坏最是难辨。她平日里既不得罪人,也不会任人欺凌,守好自个一亩三分地倒也落得清静。
不过有两次见这蝶依实在是被那红裳欺凌得厉害,便不露痕迹地替她解过几次围,却没想倒是被这蝶依记在了心头,处处惦念着她,便是后来与这凝初院里的卉瑶,双菁相熟,也是这蝶依从中牵引的。春生见这几个皆是心思单纯好相处的,又是一同入府,便也觉得有些亲近,是以与这几人偶有来往。
春生观这间库房宽敞透亮,思索着他日那五房太太进了门该是会有许多东西往里搁置的,便是那些从扬州运来的嫁妆估计全都得往里放,便安排着隔出了大片空地出来。
这边两人忙到临晚饭时分,便见那卉瑶与双菁两人过来找她们,卉瑶见着春生与蝶依两人甚是欢喜,直上前拉着她两的手,道:“今日辛苦你们啦,锦绣姐姐让我特意过来与你们两个说声,今日便到这里了,让我们先去休憩,如是未做完明日在继续就是呢。”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俩一番,笑着道:“你们两个小花脸猫,先到我们屋子里去洗漱一下吧。”
双菁活波直率,直走到春生面前,俏皮道:“我可以把我的衣裳借给你穿。”
春生一低头,便见两人衣服上沾染了许多灰尘印迹,心想,此时必是灰头土脸了。
卉瑶与双菁把春生两个领到住的屋子里,春生观屋子里有好几个床位,比斗春院自己住的屋子要小些,环境也没有斗春院的华丽,但也布置讲究得体,别有一番滋味。屋子里边一个人都没有,许都还未曾回来。
卉瑶把门关好,几人难得聚到一块,便聊起了府中近况。
春生整日清闲,听得那双菁直羡慕道:“我要是有你那般舒服就好了。”说着便又叹了口气道:“我们到这凝初阁来了快有一个月了,便是扎扎实实的做了一个月的苦力,整日里擦擦洗洗,天天累死累活地,得如何才是个头啊!”
那双菁年纪小,在凝初院里没有交心的伙伴,见了春生便觉得亲近,只觉得总算找到了个可以诉说的对象,加上原来一同入府时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时,便对她一见如故,没想到真成了好朋友,双菁非常开心,便拉着春生絮絮叨叨地好不畅快的吐了满腔苦水。
春生安慰道:“待过几日主事地进来了便会好些。”
双菁叹息道:“那还不知晓会是个怎样的光景呢?”
一时,几人都有些沉默,似乎对未来充满着迷茫。
后又听到那蝶依的遭遇,那蝶依与蝶艳住一屋子里,蝶艳与那红裳两个不对付,常常把中间的蝶艳当成了受气包。双菁愤愤不平,直咬牙切齿道:“世间怎地会有如此让人讨厌的人啊!”便是那卉瑶也忍不住同情道:“你夹在这两个刺头中间,这往后可是如何是好啊!”
蝶依也无法,只无可奈何道:“往后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春生,蝶依在屋子里洗漱一番,卉瑶端了些吃食过来,双菁对斗春院有些好奇,直问道:“我还未去过斗春院呢,只有一回经过那院子外头,匆匆瞥了一眼,见里边金碧辉煌,真是好不气派。春生,你且与我说说,这院子里都有哪些稀罕的玩意儿,主子爷长啥样儿,是不是真如戏文里唱的那般,身长八尺,高大威武啊?”
春生诧异道:“你没见过么?”
双菁直摇头,又压低了声音道:“非但如此,便是院里新来的这些也皆从未见过,只因为这主子爷至今从未踏入这凝初阁一步,大家私底下猜忌得厉害。”
春生有些诧异,这沈毅堂整日不见踪影,神出鬼没地,大家都还以为是为着自个的婚事在忙碌呢,却没想到···不知怎地,春生忽然想起那日在厨房中听到的那些言论,这会子忽然觉得该是有几分真实在里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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