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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刘皇后冷淡地说了句‘陈贵妃这儿子实在是太娇气了’。
陈贵妃就是齐王的生母,与刘皇后是宿敌。赵晏清感到头疼。一朝至亲不得相认,还得成为生母和兄长的眼中盯。
不知该感慨老天爷厚待他还是在戏耍他。
刘皇后的哭声仍在若有若无传来,赵晏清站在一墙之隔的侧殿心情复杂,时不时抵拳咳嗽两声。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有人从灵堂过来。
是毅王。
毅王见他面色还不太好,抬手轻轻拍了拍他肩头,说:“父皇与皇后娘娘正难过。”
赵晏清对这样的安慰心中平静,但面上已先一步挂着齐王独有温润笑容,完全是这身体的一项本能。
齐王就是那么一个人,人前总是温润儒雅,像晴空间柔和的一片云彩,没有任何威胁的气息。
倒也省得他怕显出异样,还要去特意模仿了。
赵晏清点点头,毅王突然朝他走近一些,低声说:“刚才我听到太子今晚要让卫国公府的谢大姑娘守灵半晚。你方才灵堂的表现,被太子说是失仪,让四弟你守下半夜。父皇已经应下了。”
说罢就退开,恢复正常语调:“我们送父皇与皇后娘娘回宫吧。”
赵晏清神色一顿,脑海里闪过一双受惊的杏眸。
——谢大姑娘,他那个未婚妻子?
太子怎么会要让她替自己守灵?
赵晏清下意识是觉得事情蹊跷,不符合常理,可又大概能理解太子的用意,是一种出于对兄弟的爱护吧。怜兄弟未有子嗣就离世了。
毕竟两人有着赐婚的旨意。
至于让齐王守灵。赵晏清眸光在闪烁间微幽,这只是一个施威的手段罢了。
她没有去给谢二夫人告别,谢二夫人也不想再多见她,可谢梓芙却是在正房又闹起来了。
“——说什么要去送那个丧门星,你就是想找了借口去见陆承泽,你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就那么不知羞呢!”
谢二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女儿,为她的不矜持气得眼角发红。
原来,谢梓芙在早年见到陆承泽就芳心暗许,十分爱慕这个隔房表哥。
陆承泽今年十七,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又是京中出了名的有才学,十六岁就考中了进士。自小被人称神童。
更何况长得一副好相貌,剑眉星目,俊俏潇洒。去年高中游街的时候险些就要被姑娘们丢的帕子香包给淹了。
陆家是清贵,如今当家的陆大老爷任大理寺卿,位于九卿之一,儿子的亲事又迟迟未定。京中许多人家都盯着陆家想要做亲家。
这样的门第,这样品貌双全的男子,谢梓芙心动是正常的。谢二夫人却是看不上陆家。
她见女儿被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又语重心长道:“梓芙,你听娘亲的。你如今贵为国公的嫡女,配谁配不上。”
“陆承泽虽然才名在外,就是十六岁当了官又如何,如今也不过是在大理寺混个七品。还是皇上看在他父亲的面上,让父子同衙,说白了不就是嫌弃年纪轻不稳重,让他打下手磨练的。”
“永安伯世子,或是武平侯世子,哪一个不比他好。武平侯世子是更加不要说的,人是你爹爹上峰的嫡子,你若是能嫁上他,就是世子夫人。武平侯府还世袭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那才是前途无量!”
这些哪个不比陆承泽好。
谢二夫人越说心里越发嫌弃陆承泽,一双狭长的眼闪动着刻薄的光芒。
谢梓芙是越听越伤心。少年慕艾,哪里允许自己心上人被如此看轻,眼泪哗哗地掉下不说,在离开前朝娘亲喊道:“你们要巴结就去巴结,送我去凑别人的冷脸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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