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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熟人,但柳渊并不放松jǐng惕。他作了个手势,数十名部下立刻在他身后列成一排,横持长戟,形成防御的姿态:“池族主,你深夜带人来此,所为何事?”
池早的身后有大约百余名壮丁,他们距离柳渊很远就停止了脚步,聚集在校场的一角。池早单独前行,边走边解释道:“柳队主,昨rì令狐将军不是令城中各家大族点选壮丁,配合守城之用么?老夫连夜招集部曲,共得了百余人。想到军情紧急,不敢耽搁,于是早早便带他们来校场等候。”
池早顿了顿,又道:“这些人若是不够,便是老夫本人和族中老弱,也都愿意上阵作战。明rì与匈奴厮杀,定不能少了我们池家的汉子!”他说话时的神情激动,五绺长髯飘拂,显得十分慷慨。
柳渊知道昨rì令狐盛确实向城中大族布达了搜检壮丁的军令。当次人心惶惶之际,这池早竟这般深明大义、倾家为国,使得他颇有几分感动。于是他向池早施礼道:“我曾听说:疾风知劲草,岁寒见后凋。池族主今rì的高义,我想令狐将军定然会转禀主公。”
他令身后的甲士们散去,自己陪着池早攀谈了几句,眼见晨风寒冷,便提议让池族的部曲壮丁到刺史府正门右侧的墙边避风。
池早连声道谢,十分客气,倒令柳渊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这时,忽听刺史府的后门方向百数十人齐声暴喊。柳渊吃了一惊,返身要去后门处查看。没走几步,忽觉腰背间难以言喻的剧痛,随即一截雪亮的刀尖直透前胸!
那刀尖一闪即没,鲜血立刻从前后两道巨大的伤口中喷溅出来。柳渊想要大声嘶吼,却已完全透不过气,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随即充斥着血浆的气泡就充满了他的口腔。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勉强转身,最后的一眼,便看到池早原本清矍的面容变得十分扭曲凶残。
池早更不迟疑,一脚踢在柳渊的胸前。他素rì里都是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形象示人,谁知此刻突然展现的身手,竟是高绝。这一脚力有千钧,柳渊的身躯被如同被发式机投出的石弹一般直飞起来,撞上了并州刺史府的大门,发出轰然大响。
池早已然抛开了拐杖,左右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把寒光四shè的长刀。他将两把长刀锵锵互击,爆出耀眼的火花。变生肘腋之下,柳渊属下的甲士们一时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池早挥刀前指,纵声大吼道:“给我上!”
随着他的号令,身后的百余名壮丁纷纷拔刀,往那群甲士杀了过去。而校场远端的yīn影里,有更多的人突然现身,向着刺史府冲杀而来。
晋阳城中的兵力原本有三千人,昨rì又临时征发了民壮两千余。但这些兵力大部分都已派驻到城头守御,其余的也都部属在靠近城墙的几处交通要道,以便随时增援第一线。而专门镇守刺史府的近卫绝大部分都已随越石公南下,此刻留守府中的约莫百人,分作两班轮流值哨,立刻能投入战斗的不过五十余人罢了。
而池、田、王、高四家豪族都是人丁兴旺的大姓,在本乡本土数百年以来建立起盘根错节的势力,实在不可小觑。他们连夜动员的族中jīng锐部曲,合计足有将近四百人。此刻,这四百人兵分两路,猝然发难,直杀进刺史府!
在后方,有田盛带领的一百余人破门而入。他们排列成松散的队列,逐房逐屋地推进,四处放火,见人就杀,哪怕是手无寸铁的婢女、仆役也不放过。
而在刺史府的前门,则有池早一马当先。他狂舞的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艳红的血线,当者无不披靡。池早熟悉府里的道路,沿途绝不作无意义的逗留,带着如狼似虎的部下们直扑向刺史府第三进的厅堂。那里是官署集中的所在,自护军将军令狐盛以下,几乎所有留守官员尽数在此。
前后两路人马仿佛巨大的刀刃和砧板,而以晋阳的留守官员正是砧板上垂死挣命的活物。这是凌厉之极的斩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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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之前更一章,攒人品。阿弥陀佛!
螃蟹的更新向来不给力,非不为也,实不能也,但我会尽量调整的,希望能够逐渐提高写作速度,以报诸君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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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请期待扶风歌第二卷《泠泠涧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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