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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行吗?我,头昏……”
沥川吓了一跳:“头昏?要不要看医生?”
“不要紧的,可能是累了,躺一会儿就好了。”
沥川凝视着了我的脸,半天,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心咚咚乱跳:“没有。”
其实我想说,是的,出事了,我把订婚戒指弄丢了。
按照西方惯例,沥川送给我的订婚戒指之价值大约等于他一个月收入的三倍。可按照王家的传统,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订婚戒指。有一天,沥川的奶奶神神秘秘地将我带入一间装满古董家具的房间,掏出一把古铜钥匙,打开了一个枣红色的描金漆盒。
我发现漆盒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很多嘻戏打闹的小男孩。
“这叫‘百子漆盒’,”奶奶说,“是我的爷爷留给我的。”
沥川的奶奶是位慈祥微胖的老太太,话不多。听René说,沥川的好脾气主要来自她的影响。她郑重地从漆盒里拿出一枚绿玉戒指,亲自戴到我的手指上。
“这是上一代的老物件,别看它土气,比沥川送你的那个值钱。”
我打量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当中一块翠玉,纯金的托子刻着一只凤凰,式样精致繁复如宫廷饰物。“有钱不识金镶玉”就是指这个吧。
后来爷爷告诉我,奶奶是特地去银行将这个首饰盒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可见价值不菲。我戴给沥川看,沥川不以为然:“你会喜欢这种样子的戒指吗?”
“喜欢啊,”我说,“戴上去有一种历史感,一种皇贵妃的感觉油然升起……”
“至少说明奶奶喜欢你,”沥川说,“因为这个戒指她经常提起,我却从没见过。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个传说……”
而这传说中的戒指居然,居然就被我弄丢了!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早上我戴着它去购物,在商场里乱转买东西,其间上过一次厕所,做过一次头发。可是等我回到车上,就发现戒指消失了。于是,我报了警,商场的保安陪着我找了三个半小时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就事论事地做了登记,说若有发现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云云。当地人可能不了解玉的价值,但那纯金的托子,气度不凡的工艺,一见即知是个值钱的艺术品。
我开着车失神落魄地回家,差点闯了红灯。
躺在床上闭眼回忆丢失戒指的点滴细节,一无所获,惆怅得胃疼。沥川坐在床边的一张书桌上,正专心地画着设计图。
“沥川你去上班吧!”
“那怎么行,你不舒服,我在家里陪你,已经请假了。”
“我其实只想睡一会儿……”
“睡吧,保证不吵你。”
我闭上眼,沥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奶奶下周八十大寿,买什么礼物?我已经订好了蛋糕,霁川说请厨师到家里来做家宴,你看好吗?”
我惊恐地看着他。
“奶奶说,她那里还有一对玉镯,和送你的戒指是一块玉料切下来的。她一定要送给你……”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沥川。
是的,我想死,现在就想去死!
“嗯。”
当我悄悄找到霁川,把这一切全部告诉给他之后,霁川也就嗯了一声。
“哥,我该怎么办?”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丢个戒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用怕,你要不好意思说我来帮你告诉沥川好了。他不会介意的。奶奶我也可以帮你去说。”
“他是不会介意,我介意,奶奶也会很介意的。这戒指是你们的传家宝,就算拿去卖,也不便宜啊!”
“已经丢了你还想它值多少钱干嘛,不是凭白添堵吗?”
“可是,没有这个戒指我真的不敢去奶奶家,真的!哥,你给想个办法吧……先别告诉沥川……”
霁川皱着眉头想了想,眼睛一亮。
“其实这戒指不只一个,而是有一对。”
“有一对?另一个在哪儿?”
“在我这儿。”
“哥,借我戴一天成不?我就戴着它去参加奶奶的寿宴,寿宴结束立即归还!我发誓,我会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它!”我觉得我的声音有点神经质,而且说这话时,紧紧抓着霁川的袖子,仿佛他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就不放过他的样子。
“嗯……”他的脸色忽然腼腆了起来,“我说它在我这儿,其实也不是在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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